报仇
关稷雪发现燕明烛、贪梦雪蚕和银翼同时不见之后,带上千情伞,即与骆清帆、吴缪等人商议,做下决定便潜伏在太子府附近伺机而动。
接着便看到织梦蝶羁押着一群囚犯出来游街行刑,她尚沉得住气。寄居在楚王府的一众红蓝会修士与其他的散修看到自己昔日的好友被那么对待,却躁动起来,当即抄起法器去救人。
“大家稍安勿躁,这其中可能有陷阱。”关稷雪连忙阻止住他们。
她的千情伞上悬吊着燕明烛的红玉佩,众人只能按兵不动,不过仍有人出声问道:“可是我们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关稷雪之前已经召唤出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和张月鹿分别进入太子府、京城监狱、骆家和王家搜查燕明烛三人的下落,现在还没有回音。
她也不急,召唤出精卫,刮出一阵黑旋风,游行的队伍立即混乱起来,太子潜伏在暗处的兵马闻声而动,全部暴露在她的眼皮底下。
“现在地方在明,我们在暗,大家快上!”关稷雪一喊,众人便在她的指挥下分成几支小队,救下囚徒的同时击杀暗卫。
她站在屋顶上,将羽箭搭在长弓上,瞄准领头的暗卫。
领头的暗卫皱眉看着这一阵诡异的黑雾,似有所察,摇身一变,化成贪梦雪蚕的样子。
“此人竟是紫藤蛇?”对着她的模样,关稷雪手中一紧,犹豫片刻,到底没能下得去手。
紫藤蛇挥起长鞭,没能伤到前来攻击她的人,只好侧身一躲,大喊一声:“关稷雪?我知道你在,今天就是来要引你出现的。如果你还想要贪梦雪蚕活命的话,最好现在就到紫云山庄,要不然……”
说着,她抿嘴一笑,竟扔下其他人扬长而去。
原来漏了慕容紫芝在京城临时的住处,关稷雪紧跟其后,很快来到紫云山庄。可是贪梦雪蚕并不在这里。
“嗯哼,看来是我记错了。”紫藤蛇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关稷雪瞳孔微缩,意识到她可能在使调虎离山之计。
太子府那边精卫她们能存留的时间不长,但顾及贪梦雪蚕的安危,她干脆将千情伞打开,把紫藤蛇摄过来。
威逼之下,紫藤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关稷雪已经不是以前那位心慈手软,任她拿捏的少女。
“贪梦雪蚕就在紫芝手里,你想找也找不到。”她的语气里依然带着点嚣张。
关稷雪默然一笑,暂时封禁住她身上的经脉,将她扭送到慕容紫芝面前。
慕容紫芝正百无聊赖地吃点心,忽而被她的举动惊到,但随即镇静下来,看了倒在地上的紫藤蛇一眼,怒极反笑道:“不就是想要贪梦雪蚕吗?我不光让她出来,还附赠一个银翼。”
关稷雪当然不觉得她轻易就让自己得逞,打算直接动手,却见贪梦雪蚕和银翼当真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目光呆滞,步履缓慢。
看到她们耳朵后面都伸出一只小人,恶劣地朝她微笑着,关稷雪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心思一转,想到她们前天深入太子府救人,大概就是那时候中了招。
燕宸宇故意将她们安全放回,是因为她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感染上,并且要通过这两人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带走燕明烛。
贪梦雪蚕和银翼见到她,后脑勺一痛,睁大瞳孔,挥着武器前来袭击她。关稷雪转动千情伞,抽出百缕游丝,落到她们身上。她们当即停住脚步,尖声叫唤,关稷雪眸光一沉,虽然很心疼,但是只有如此才能将她们治好。
慕容紫芝脸上饶头意味的微笑凝滞在脸上,贪梦雪蚕从来排斥自己,不甘为自己所用,后面甚至趁危斩断契约逃脱,实在让她一肚子窝火。
如今她畅想许久,没能看到她们反目为仇的场面,心中的不甘更甚。
在父亲的口中,关稷雪永远是别人家的孩子,干净美好,像一束灿烂的阳光,更何况又勤奋好学,惹得父亲十分疼惜。她自小不得不活在关稷雪的光环之下,每当有一点进步,父亲总会说她比不上关稷雪。
明明……关稷雪只是个落魄家族的女儿,依附着骆清原而生长,用尽全力获得的一堆宝物,远远比不上她随手送出的一件法衣。
关稷雪苦苦跟在骆清原身后许久,竟然也如愿得到他的回眸。当她看到他年少情浓,将关稷雪摁在怀里热烈拥吻之时,她才发现向来被封在神坛冷清傲然的骆清原也会有落入凡尘的瞬间。
她身体冰凉,彻夜难眠,恨不得在他怀里的是自己。
直到有一天,骆清原终于也感受到她的情意,回望着她。她的哥哥被杀害后,他像是终于认清关稷雪的面目,就连她提出移花接木,彻底废了关稷雪的要求,他也一口应承下来。
关稷雪坠下诛仙崖的那天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她被骆清原捧得高高在上,而关稷雪一夜之间失去所有。
而现在慕容紫芝看着关稷雪轻松救下贪梦雪蚕和银翼,拳头捏得嘎吱作响,眼里的怨愤和嫉妒满溢而出,使出紫蛇剑,意欲打断她的动作。
关稷雪察觉到她朝自己袭来,收起千情伞与她过招,不过十几回合,慕容紫芝落了下风,手腕的筋骨一阵酥麻,便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关稷雪继续救治贪梦雪蚕和银翼的动作,身姿优雅,接应得浑然天成。
慕容紫芝口中呕出一口鲜血,眼里的嫉恨更甚,从怀里拿出一只明珠,扔到空中,喊道:“关稷雪,你受死吧!”
关稷雪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飞过,便被明珠吸了进去。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紫云宗宗主看到,他心下惊骇,大步流星地走到慕容紫芝身前,怒斥道:“芝儿,你在做什么?”
“爹——”慕容紫芝见到慕容宗主,手指僵硬地将明珠收了回来,心中发怵,眼眶通红:“有人闯进来,我只不过将她关进去罢了,她快要了女儿的命,女儿还不能反击吗?”
“芝儿,为父劝告你,不要越错越多。”慕容宗主面色严肃,口中却是近乎哀求的语气。
“爹说笑了。”慕容紫芝心里憋着气,干巴巴地回答一声,转身就要拿着明珠往外走。
慕容宗主当即拦住她:“回来!”
慕容紫芝的眼泪像被扯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你要救她对不对?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你从前就一直偏心她!我告诉你,除非爹爹今天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放过她。”
她挣扎不过,反而伸长脖子,含泪闭上双眼,一副引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