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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妹互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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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倒也正常。

随后,他在心中不免又记起先前的疑惑来,忙又说道:“方才你说我们姐妹四个,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看来我只是其中一个,那么另外两位又是谁呢,不知道妹妹能否一一告知?”

“还有,我们又是如何到了今天这步田地的呢?”他紧接着又追问道,想知道底细的心情之迫是切显而易见的,“此中缘由还请妹妹也如实道来,以解姐姐心中疑惑为好。”

“我们姐妹四个,姐姐排行第二,名唤如画,”姑娘慢抬玉手将面上清清淡淡的泪痕轻轻拭去,转头又对他微微笑道,就知道有些事情他是铁定不知道的,因此也就不再难为他了了,“妹妹我行三,就叫如烟,还有大姐如诗、四妹如柳。虽然我们姐妹四个齐心协力共同侍奉奶奶年深日久,有时却并未曾将奶奶的话听进心里,顽劣之心仍盛,对侍奉之事难免感觉有些无趣,又兼整日看各色人等前来求拜,听那诸多市井人物讲述凡间种种事情,思凡下界之心炙动,遂相约投胎下界,去体会一番那人间苦乐到底是何种滋味。”

此刻桂卿的心中自然是惊叹不已,惊的是他这样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前身居然是天仙玉女保生真人宏德碧霞元君驾下童子,叹的是他当年怎么会有那等胆子干出私下凡界这等悖逆清规戒律的事情,而且还是结伙下界,于是忙向如烟问道:“如烟妹妹,这私下凡间必定是那等罪不容赦的事情,奶奶那里怎会轻饶了我们?”

“如何这些年就未见些惩罚?”未等如烟搭话,他又问道。

“对我等些微小辈来说,这私下凡间当然是不可饶恕的大错,奶奶岂可不加惩罚以示威严?”她神色有些凝重地答道,显然是承了不能承受之重,并非是在我面前有意为之以显神秘,“但奶奶素来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对处在迷蒙混沌当中的浅薄世人尚且乐善好施且又慈悲为怀,一再地宽恕和警醒他们,又怎忍心对我辈铁面无私、严刑酷罚,而又不网开一面呢?按律来讲,凡有私下凡间者,上天必在12岁之前把那下界者的性命取来,所以世间有不少俊俏可人的孩童不到12岁便夭亡了,就是这个道理了。本来我们都不会活过12岁的,只是奶奶体恤怜悯我们四个平日里一心侍奉她老人家,并没出过什么言差语错,亦未有过什么闪失纰漏,所以才肯宽宏大量暂且放过我们一些时日的。不过,规矩毕竟还是规矩,戒律仍是戒律,奶奶虽然私下里宽容与我等顽童,但是那大道理却是万万不可违背的。只要我们悄然动了婚姻的念头,背地里有了那男女之事,这性命是必然要被取走的,且历来均是如此,不曾有过一回例外。今日我被撞街头,仔细算来还是因你一句顽话所致呢。”

他一时不解这话,急道:“这又是何道理?”

“怎么,方才说过的情话,你转眼便忘到脑后了?”她立起两只水杏一般的眼睛佯怒着回道,粉脸看着却是十分可人,惹得桂卿不禁有些心驰神摇,全副意识都酥痒不止,不知自己究竟身居何方。

“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姑娘当媳妇的话,我这一辈子真是死而无憾了,这不是姐姐你亲自说过的话吗?”姑娘见他一时语塞,心智凝结不畅,且颇有面红耳赤的意味,便俏皮地揭露道,趁机轻轻地挠了他一把,犹如在他头上隔空使劲敲了一木鱼,好给他点颜色瞧瞧。

听到此处他一时感觉汗颜不已,心跳加快,神识飞动,当时和这姑娘错肩而过的时候他确实是这样想了,但是他并未大声地说出口啊,这怎么能算数呢?俗话说,万恶淫为首,论事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他纵然是心里对她有了些许爱慕钦佩的意思,怎么就能算是动了婚姻的念头呢?他连她的玉手都未曾牵过一回,身子自然是摸都没摸过一下,她这样说他也未免有点太冤枉人了。况且,心里有这等不好想法的人是他,要死也得是他死才对啊,怎么会轮到如烟去死呢?

“你可知,举头三尺有神灵,”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便主动解释道,“这绝不是什么妄言,所谓心动即神动,不可不留意。你既留意于我,过后自然是念念不忘日思夜想的。虽然你平日里想过的女孩绝对不止我一人,但正所谓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她们对你都毫无爱慕之情眷恋之意,你那些念头自然就算不得数了,充其量就是些小小的痴心妄想而已。况且你过往的种种想法都没有今天的心思这样重,都想到了死而无憾,妹妹我怎能不为之动心呢?今日是姐姐先动的婚姻之心,这不假,因此被撞的本该是你,但妹妹我想着你既好不容易托生了个男儿身,比妹妹又略有些才情气概,青春年少的若是丢了性命委实可惜,所以妹妹我才甘心替你去死的。况且,你既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自然比妹妹我要坚强些,你能忍失去我之痛,我却不能忍失去你之痛,所以还是妹妹我先去为好。我向来无欲无求的,只是想着咱姐妹一场,苦当同苦,乐当同乐,才随着大家一起投胎下界的。现如今大限既已到来,回到奶奶身边自然也是应该的,我也未曾有半点怨言和遗憾。回去后我定会向奶奶忏悔认罪,领刑受罚,只求你们三个在凡间平安一生,能得善终,我便是了无牵挂,去得从容了。”

言罢,她的眼角似有朵朵泪花闪过,晶莹夺目,霞光闪闪,她连忙又拭了去,只不叫他看见。

闻听此言,他真是悲喜交加,同时又愧疚不堪。悲的是,这如烟原来是替他枉死的,而且还是因为他一句孟浪的话丢的性命,岂不等同是他亲手害死了她吗?这叫他的良心现在往哪里搁呢?他又一向自诩很有良心,见不得他人的心酸、悲痛之事。喜的是,她竟是如此的有情有义,姐妹之情上面又多了一层夫妻之义,今生倘能得此一人心,生又何怨,死有何憾?虽得不到其生前之身,却得到了其死后之心,想来也甚是欣慰。只是他这今后的日子,乃是如烟妹子拿她的命换来的,他倘若不好好地珍惜,又怎能对得起已然过世的她呢?他又想到自己平日里那些愚顽懒惰蠢笨不堪的言谈举止和所作所为,只恐怕会辜负了她的大恩大义和大情大爱,心中遂强烈地惶恐不安起来。

“妹妹前言曾提到,前身我们皆是女孩儿,怎么我就生了个男儿身呢?”有些话他是不好对她讲,于是便索性岔开话题道,“难道这投胎还有投错的道理?”

“姐姐你当然是个女孩身了,不然怎么能做我们的姐姐呢?那样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她收起哀婉悲戚的泪容,转言轻声地解释道,“姐妹当中你原本就有些男孩儿的性情,又背着我们读了几本杂七杂八的闲书,肯读书当然是再好不过的好事,只是偏偏你这书读得又是粗枝大叶、囫囵吞枣的,正是应了那句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俗话,半咸半酸、不浓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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