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王继秋
?”
“噢,你以为我是谁啊?”不软不硬地噎了渠玉晶一下之后,他又冷笑着说道,还是平时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小熊样,“说那话我时为俊算老几啊?你老人家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
“我以为你是谁?”渠玉晶随即开玩笑道,说了一句她经常说的话,“天老大你老二呗,这个还要我再多说吗?”
“哼,我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个本事,这么多年了还能混到今天这个熊样吗?”时为俊竟然颇为清醒地自嘲道,显得非常稀罕,这么一个不喜欢谦虚的人这会子也知道谦虚了,“别管好歹咱也是正儿八经的原始本科啊,虽然专业不咋地,但也不是一般二般人就能上的,多少年了我累死累活地干到现在,结果连个鸟副科的边都没偎上。”
“你说这世界上哪有真事啊?”他把这句话单独拿出来说的。
“咱年轻的时候吧,人家时兴论资排辈,”他继续任着性子发牢骚道,不知不觉中又走上老路了,估计这辈子也改不了了,“人家让咱给老同志让让路,说他们机会有限,都干了大半辈子,确实也不容易,得优先提拔。等后来咱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混出点资历来了吧,人家又让咱给新同志让让路,说是得大力提拔年轻人,好改善队伍的年龄结构。反正啊,从来就没有人主动给咱让让路……”
众人听着钢丝头喷薄而出的满腹牢骚和不满,一时间都没有接话,因为这个怨气冲天的家伙说得也很对,差不多算是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事情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他的话虽然难听些,带尖带刺的,但是理确实是这个理,并不能因为这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不承认其观点具备一定的合理性和代表性。人人都知道在职场随便当众发牢骚不对,可是现实中又有几个人能真正达到那种完全豁达开朗的境界呢?
“就是,就是,谁说不是呢,”此时谷建军肚子的话已经在里面翻滚半天了,这回终于逮着机会从嘴里蹦出来了,只见他和农村的孝子贤孙抢孝帽子一样脸红耳赤地抢话道,“这个世界呀,哎,我给恁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真事,从来都是咱给人家让路,然后人家一个一个都高升了,就剩下咱这些让路的人了,你一个专门让路的人,谁会那么好心想着提你啊,是吧?要是真提你了,那你就不是让路的了。”
“要说提拔这个事,那是真不容易,又得看这又得看那的,但是让个路还不容易吗?”他接着侃侃而谈道,一改往日说话结结巴巴、东拉西扯的窘态,真是有出息了,“人家提的时候,你在纸上直接打对号就是,你不打对号也没用,反正都是事先定完的,你再怎么反对也没用,反正最后的票又不给你看,谁知道这里边的真假?”
“我给恁说,没用的,真的没用,这种事我还不知道吗?”他愈加激动地说道,就像一个见多识广的老蚰子。
他在单位其实就是一个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白白地领着那么高的工资,屁活都不会干,当然他也不愿意干,这会子竟然条条是理地批判起职场某种不公平现象了,真是有点滑天下之大稽的意味。
“哎,哎,老谷同志,慢点啊,千万别噎着你啊,咱能不能把舌头捋先直了再说话啊?”时为俊很亲热地拍着谷建军的后背嬉笑道,仿佛这事是他今天最大的兴奋点,他就是为这事才来上班的一样,“反正又没人和你争和你抢的,你说你老人家着什么急啊?你看看你,急得脸都红了,你说你至于这样吗?”
“小时,以前我看着你也挺年轻的,其实现在看看,你也不怎么年轻了,你说说我说得对不对?”谷建军一听这话脸变得更红了,脖子变得更粗了,他那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激动地耷拉一绺下来了,他转脸死死地看着时为俊,同时非常焦急地说道,“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啊,没有什么真事。”
“你就拿我来说吧,”他这种一贯尸位素餐的人竟然开始当众诉起苦和冤来了,真是让所有人都无语了,天下果然没真事了,“当年我意气风发地复员回来的时候,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正团啊,那可是相当于正县级的。结果呢,唉,费了老鼻子劲,他们才给我安排了个不值钱的副科,而且就这么一个破副科还一直副了这么多年,你说说,我该找谁说理去啊?”
“难道说我不是人才吗?”他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气愤,就差直接摸着脚脖子哭天抹泪了,“我要不是人才的话,我能混上团级吗?我要不是人才,那么请问人才都是谁当的?”
“噢,多上了两年学,多喝了两年墨水那就是人才了?”他又说到了这个事,大家都以为他是指的王继秋,“叫我看,说不定还是个狗屁不通的书呆子,是个什么活都不会干的大傻※呢。”
“难道说※※锻炼出来的就不是人才了吗?”他继续喋喋不休地嚷嚷道,永远都忘不了维护自己的出身,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他的这种出身,他已然给其抹了黑的出身,“在社会上自打自创地混出来的就不是人才了吗?柳传书还给真的一样,搞什么高端人才引进,真是吃饱了没事瞎胡弄,本地的人才能用好就不孬了,就别说其他的事了。”
“噢,外来的和尚就一定会念经吗?”他挺着脖子置气道,只可惜人家柳传书根本就听不到他说的话,即使阴差阳错地听到了,估计也是一笑置之,并不会搭理他,因为那样会人家掉价,“就一定会念得比本地的和尚好吗?我就是不信这一套糊弄人的烂玩意……”
“行了,老谷,你看你激动什么的?”渠玉晶及时地插话道,她在一旁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虽然她那张嘴很少有合拢的时候,“俗话说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有些事你心里知道就行了,犯不着真生气。再说了,你现在就是一肚子委屈,一肚子抱怨,你也没有撒气的对象啊,对吧?你说你是去找东院找老一,还是去楼下找老二,甚至是去鹿墟找柳传书本人?你就算找到了,人家知道你是张三还是李四?”
桂卿这回听出来了,她说的其实是谷建军的待遇问题,而谷建军却以为她说的是人才引进问题,严格来讲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但是她的脑回路就是这样,谁也不能和她辩解或争论,而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你直到现在也弄不清当年到底是谁安排的你,对不对?”渠玉晶此言一出,谷建军总算明白过来了她到底想要说什么了,时代的车轮已经进入大清王朝了,她老人家还在那里讲大明王朝的事情呢,“你说说,人家当人家的官,咱当咱的民,咱在这里生这个闲气有什么用呀?这就叫皇上不急太监急啊,是不是?”
“渠玉晶,你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