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云启粉墨上场
得住风,所以才敢胡吹猛侃的。”
“云启,你没来之前马玲就夸你好几回了,她说你能力很强,水平很高,脑子也好用,绝对是块好料,以后肯定能有很大的发展。”蓝宗原打算把高帽子送到底,反正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说他确确实实是在原原本本地转述马玲的话,并没有人为地添油加醋,更没有进行任何的歪曲和篡改,虽然这些话在桂卿听起来也有点日囊彭云启的意思。
“嘿嘿,马姐她过奖了,过奖了,”彭云启终于甜甜地笑了,让人不禁惊诧于他居然还知道不好意思,仿佛这个本领是从哪里临时偷来的一样,根本就见不得世面,“咱是年轻人嘛,多干点也是应该的。”
“哼,马玲平时可不轻易夸人啊,”渠玉晶一脸鄙夷地笑了,同时用嘲弄和看热闹的眼神重重地瞥了蓝宗原和桂卿一眼,用她那惯常使用的极其夸张的语气说道,“能得到她的认可,那绝对是一种天大的荣幸,比在奥运会上拿了金牌都有面子,比在国外拿诺伯尔奖也不次。”
“那个好像应该叫‘诺贝尔奖’吧?”彭云启当然弄不清渠玉晶话里的深意,因为他已经在心里把她打入冷册了,开始正儿八经地轻视起她来了,但是他好像也不愿意费那个脑筋去仔细地琢磨这事,于是就在本能地在纠正完她的口误之后勉强着笑道,“其实我和马姐也不熟悉,就是见过两三回面而已,嘿嘿。”
“哎,这家伙这回怎么没用‘她’来称呼马玲呢?”桂卿此时心里很是纳闷,他于是这样想道,“而是一口一个马姐地叫着,叫得简直比亲姐还亲。还有,从理论上讲他也没必要和马玲见过面啊,更别提见过两三回面了,难道说他和她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出乎桂卿意料的是,中午的时候单位里并没有给这位来头不小的年轻人安排接个风,而且整个上午姜月照也没到办公室里来转一趟,这些细节好像彻底推翻了彭云启上午不知出于何种目所吹的那些牛皮。渠玉晶不到十一点就照例打着家里有事要办的招牌拍屁股走人了,蓝宗原也在象征性地关心了彭云启几句之后同样溜号了。桂卿因为对彭云启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所以也犯不着去低三下四地结交他,于是就在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满脸堆笑地和他点点头,然后就爽爽地出门去了。
桂卿前脚刚出门,人还没穿过走廊呢,彭云启就一声不吭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像条不会说话的能直着身子走路的肥狼一样。
桂卿下到一楼,彭云启就跟到一楼,桂卿走到院子里,彭云启就跟到院子里,待桂卿走到车棚去推车子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于是便回头问道:“云启,我出去见个伙计,你干嘛去的?”
“噢,怎么,你不是去食堂吃饭的吗?”彭云启大声地反问道,努力想把心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胆怯和羞愧藏起来,不叫别人看见,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地方。
“食堂,咱这里哪有什么专门的食堂啊,”桂卿耐着性子笑道,多少也有些戏弄对方的意思,他还没见过这种缺货呢,“平时这些上班的人要是没有酒场的话都是回家吃饭,或者自己想办法到外边吃点。”
“噢,对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直接建议道,“大楼西边的那个餐厅,就是和打字室挨边的那个,要说也算是大院的食堂吧,你去那里炒个菜吃也行,和外边普通的饭店一样。”
说罢,他骑上车子就出门了,一会也不想再和这个脑子里有雾的伙计纠缠下去了。他心里着实有些恼火,这个人不仅连个屁都不放一声,就那么理直气壮地非常想当然地跟着他要去所谓的食堂吃饭,而且说话的时候居然什么也不称呼他,连一点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确实不值得深入交往。况且,他从来也没说过要去食堂吃饭啊,真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到最后,这家伙中午到底是怎么吃的饭,他也懒得去想了,他认为一个堂堂副局长的公子,想来还不至于饿着自己吧。
其实当天中午桂卿并没有真去找谁一起吃饭,当时他之所以那样讲不过是随口说说以躲避彭云启罢了,所以等他在外边小摊上吃了一卷菜煎饼并按照固定路数喝了一杯豆浆之后,没用半个小时就回办公室了。当他用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时,却意外地发现彭云启正脱了皮鞋,把一对大脚丫子伸在前面的一把椅子上,身子斜躺在沙发上呼哈呼哈地睡觉呢。而那把被这家伙的臭脚丫子无辜糟蹋的椅子正是渠玉晶的宝座,上面还铺着一个软和厚实的土黄色垫子呢。
桂卿下意识地猛吸了一口气,想要验证一下对方是否真的有脚臭,结果差点被一股浓浓的烂咸鱼味道熏倒。他强忍住满肚子的反感,嘴上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和被惊醒的彭云启点了一下头,便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去了。要不是为了给对方留一点面子,他真想去把电风扇开到最大一档,以示强烈的抗议和提醒。
彭云启很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嘴里象征性地哼了一声算是和桂卿打过招呼了,然后接着又做他的黄粱美梦去了,全身连动都没动一下,死猪一般,死猪一般,死猪一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