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吃亏不是痴人
怎么着啊?”凤贤仰着脸问,他就是绷不住。
“除了给一个手机号打得最多之外,”桂卿揭秘道,“剩下的全是国内长途,而且全都是姜局长不在单位的时间段里拨打的。”
“哦,那肯定是有人偷打的。”凤贤猜测道。
“对啊,叫你一炮打准了!”桂卿故意夸张地赞赏道,也是为了增加聊天的趣味性,“蓝主任为了搞清楚这个事,就悄悄地用姜局长屋里的电话拨打了那个手机号,结果是一个女的接听的,而且那个女的连脑子都没动,张嘴就说,你又用这个号给我打电话了,也不怕你们局长逮着你啊,要是逮着你可就麻烦了——”
“你说这事搞笑不搞笑?”他嘲笑道,“他和她事先前也不设个暗号什么的,真是聪明劲没用对地方。”
“那个女的就是你刚才说的徐荣吧?”凤贤推测道。
“嘿嘿,聪明绝顶!”桂卿不厚道地笑道,同时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找徐荣当老婆,她居然都不先核实一下对方是谁,就贸然在电话里那样说话,显得太没脑子了,将来肯定不能成大事,“偷打电话的人就是彭云启,那些国内长途都是他打给他大学同学的,”
“按理说,”他道,“这家伙家里也挺有钱的,犯不着去用局长的座机打电话啊,真是不可思议。”
“他怎么能捞着偷进局长的屋呢?”凤贤抢话道,这家伙的脑袋就是好用,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这个好办呀,”桂卿连忙解释道,心里觉得异常痛快,“有一回蓝主任安排他去姜局长屋打扫卫生,他抽空下楼去,到外头就把姜局长屋里的钥匙给配了一把。而且他这个人特别精明,平时都把姜局长的行踪给摸透了,都是算准了姜局长不回来的时候才溜进去打的电话。就他那个脑子,我实话给你说,几乎就是电脑,运行起来刷刷的,我从来都是自叹不如的。关于这一点,咱不服不行。”
“我的个乖乖唻,这得是什么猴脑子、什么熊胆量、什么下三滥的狗性格,才能干得出来这种一等一的龌龊事情啊?”凤贤大惊道,显然他也是头一回见识这种奇葩货色。
“我没说嘛,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桂卿嘲弄道。
“那最后怎么处理的?”凤贤巴巴地问道。
“蓝主任这个人心善呀,”桂卿接着道,同时很是佩服蓝宗原会做人,办事比较周全,“就没往外公开说这个事,而是直接找个理由把姜局长屋里的锁给换了,算是暗着给他点明了这个事,给这孩子多少留了点脸面,没直接毁掉他的名声。”
“真※※是个世间少有的人才!”凤贤直接骂道,然后又想起了国庆节之后参加一个培训班的事,于是张口便问,“哎,对了,这回在※校举办的培训班,你捞着参加了吗?”
“捞着了,怎么没捞着呢?”桂卿略微自豪地答道,盲目得有些可笑,好像这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一样。
“不过这回我算是捡了个漏,”他直言不讳地说道,脸上充满了亮闪闪的得意之色,“沾了人家姜局长的光。当时蓝主任去找姜局长商量名额分配的事,人家姜局长直接就说了,桂卿跟着我干了这么长时间,小青年一直干得都不孬,这回给他一个名额吧。这不,就是人家姜局长一句话的事,咱连一盒烟一瓶酒都没给人家送,人家就主动把参加培训的名额给了咱,你说够意思吧?”
“行啊,伙计,”凤贤高兴地说道,也是同喜同贺的意思,两眼都放着金光,“能参加培训就说明这个事基本上就差不多了,你就放心吧。另外,我给你说啊,这个事就和两个人相亲见面一样,也是看缘分的,这充分说明姜月照这个人和你还是很投缘的。”
“对,看来只能这么解释了,这也是机会赶得巧。”桂卿道。
“唉,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啊!”凤贤发神经一样感慨道,“是你的,终归还是你的,不是你的,硬抢也抢不来。”
“问题是,压根我也没想着去抢啊,”桂卿不失时机地叹道,很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意思,“就是这样,我还被彭云启这家伙无缘无故地刺激了一顿呢。”
“哦,他又放什么屁了?”凤贤瞪眼问道。
“他说凡是那些参加工作之后再纳新的,”桂卿原原本本地转述道,每说一遍火气就增加一层,“都是没什么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早在大学就完成这个操作了,再有本事的,人家高中就进行完了。”
“哎,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憋人的,这也有点忒揍瞎了吧?”凤贤忍不住再次高声骂道,算是替桂卿报仇了。
“哎,听你这么一说啊,”然后他很自然地就想起了报社里一个和彭云启基本上属于同一类型的家伙,于是就兴致勃勃地絮叨起来,大有一吐为快的架势,“我倒是想起了俺办公室的一个另类奇葩,我索性讲给你听听吧,咱一块乐呵乐呵。”
“这家伙是年后从新闻部调到我们专题部来的,”凤贤缓缓地讲道,看来后边的故事应该很长,也很有趣味,“当时社长给他谈话的时候还专门安排过他,让他跟着我这个老前辈好好地学学怎么有针对性地跑新闻,怎么独辟蹊径地选题,怎么结合青云实际写好稿子什么的。结果这家伙来了之后,不仅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什么屁活都不知道干,而且不管对什么事还都喜欢评头论足和指指点点的,差点把我给气死。”
“你不理他就是了,干嘛生那个闲气啊。”桂卿劝道。
“就是啊,就凭恁哥我那像大海一样宽阔的胸怀,怎么会和他这种无知之徒一般见识呢?”凤贤稍显激动地回道,然后又不由自主地谝起能来了,“我见他也是个不入路的熊货,干脆就采取冷处理的措施,把他彻底地挂起来,什么活也不让他干,一个字皮都不安排他写,就连跑腿的事也不让干,随便他玩,让他玩足玩够玩出毛病来。”
“他自己觉不着吗?”桂卿又问。
“嗤,他要是有那个觉悟,就不会一开始弄那个熊样了!”凤贤快意情仇地嘲讽道,总算是在伙计面前出了点小气,“其实他的心思我也看透了,他主要是怕如果他主动提起安排他工作的事,我就会没好歹地支使他,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干,所以他才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这是典型的小聪明,太过自以为是了。他曾经当着我的面抱怨过,说新闻部的王主任,整天把他支使得和三孙子一样,他早就想揍王主任一顿了,要不是他心眼好、度量大、有涵养的话。”
“那要这么说的话你和那个王主任是整翻一个啊。”桂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