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云启娶了徐荣
?”彭理国突然非常直白地问道,他居然也想起了开个玩笑变换一下气氛,简直壮得和大粪似的,他大约是被桂卿给气的,这也是不好说的事,“难道你还怕桂卿兄弟配不上她吗?”
“哪里,哪里,俺家里究竟是什么情况,包括我这个人又是怎么样的,秦娜可是知道得最清楚的,毕竟我们两家是挨边的邻居嘛,我怎么能和人家那样的公主千金相提并论呢?”桂卿连忙张嘴阻止道,像是正干着不能见人的坏事的时候就被人家当场逮住了一样,无论心里有多少个不情愿,嘴上还是必须当场服软的,因为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而且,据我说知,人家徐荣家里的人都怪有本事的,差不多都是当官的,这个情况你们应该也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她叔和他哥再厉害,那也不代表她本人厉害啊,是吧?”彭理国突然说出来一句令桂卿感到十分意外的话,搞得桂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究竟意在何为,所以没敢贸然接话。
“别说是这种沾亲带故的狗连蛋关系了,就是一个娘的,也不一定就能帮得上忙啊,对不对?”他继续像个愤青一样嘟囔道,“所以说,这有什么不能相提并论的?”
“说到底,谁又比谁差多少?”他又大放厥词道,让桂卿越发感觉有趣味了,“我觉得可能是你想得太多了,这样也不好,涨人家的志气,灭自家的威风,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你又胡说什么的呀?”秦娜因为男朋友突如其来的这几句够不着天捞不着地的大失水准的实话而感到非常气愤和丢脸,于是就本能地转过脸去尖着嗓子厉声地指责和抱怨道,“谁有本事了不是先帮着自己的亲戚朋友?皇上还知道把位置传给自家的孩子呢。”
“再说了,你没有人家那个条件,就不要说这样的怪话,要不然人家会笑话你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懂不懂?”她继续驳斥道,语气上已经有所缓和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强迫和生硬了,“难为你还是当过老师的人呢,说话也不过过脑子。”
虽然彭理国说话乍一听起来不怎么靠谱,不过他对女朋友的话倒是很当回事,在听到秦娜的斥责之后立马就站在那里闭嘴不说话了,而且脸上竟然连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只是鼻梁上的眼镜趁机往下滑了不少,就像腰带没系紧的裤子一样,总之就是提不上去了。
“看来这两口子将来一定能过好的,”桂卿不无嫉妒地黯然想道,他一个有些自命不凡的孤家寡人也只能这样想了,眼下他还体会不到人家所拥有的那种非常满足的幸福,“因为他们两人太对乎了。”
“只要水平不高的一方知道自己的水平不高,”他又天马行空地想道,想到哪里算哪里,“愿意委屈自己去照顾另一方就行。其实,他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只是不该当着我的面说,尤其是不该在人家徐荣结婚的时候对我这样说。以他这种智商和情商,真不知道他在镇里到底是怎么混的,能不能适应那种丛林法则盛行的生活环境……”
如此想了一会,他又觉得自己是在咸吃萝卜淡操心,所以就赶快调整心神,认真和眼前的两个人说起话来。他要排除一切不必要的情绪干扰,干干净净地和人家聊天,这样才是最正当的行为。
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影响秦娜和彭理国的感情,尽管他也影响不了人家什么,所以他就挖空心思地去找一些无关紧要的没有任何歧义的话来说,以求得三个人都能愉快地自然而然地结束这场实属意外的谈话。而秦娜也心有灵犀地抱有同一想法,所以接下来的交谈就变得十分顺畅和圆满了。比如,她在不经意间就提到了她和他已经在县城买了一套很不错的房子,并且很快就要结婚了等等。
这些像夏天中午的太阳一样强烈灼人的信息,毫不留情地刺激着桂卿那尚显稚嫩的头脑,搞得他只能努力装出一副娘家大哥的高尚气派来,以抵御眼前不断袭来的炎炎烈日。他这边越是招架不住她那脱口而出的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她那边越是不急不忙地想要告诉他更多的东西,仿佛她这样说既能让他放心又能让彭理国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他已经无数次地想要尽快逃离眼前这种极为不舒服的处境了,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竟然在找到男朋友之后变得如此啰嗦了,而且已经啰嗦到简直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几乎就和没脑子的人一样了。
至于彭理国嘛,对这个人来讲好像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只要秦娜不是别人的女朋友就行,他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很知足,同时感觉也很迟钝。这就是桂卿厌烦他的真正原因。
桂卿慢慢地又开始憎恶起秦娜来了,尽管他心里明白她其实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就像一块难得的璞玉一样。顺带着他也开始更加厌恶起彭理国来,尽管他一直都觉得这个人其实还是很朴实,很搞笑,也很可怜的,同时也是颇值得交往的。
天气可以瞬息万变,人心也是。
“那个,桂卿,俺两人先进去了。”秦娜终于如此说道。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一直唠唠叨叨的秦娜终于要走了,桂卿一直紧绷着的心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为了不再碰到像秦娜一样的人,他赶紧溜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间,老老实实地呆在里面不肯轻易再出来了。
女人一旦都得爱情,就会变得如此愚蠢吗?
男人一旦得到爱情,就会变得如此淡定吗?
他慢慢地琢磨着,却始终不能确定什么,因此不免心情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