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工作
中至少是有一小部分所谓的这种作者确实不懂得什么叫为民,什么叫为公,什么叫心忧天下,什么叫胸怀家国。忙忙碌碌地干了几天的材料整理和校对打印工作之后,他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感受,那就是“领教了”,外加“知道了”。
“真不知道里边这些滥竽充数的其实狗屁不是的家伙们都是怎么当上这种戴着某种光环的角色的,”从南院调研室抽调过来的小刘低着头小声地嘟囔道,听他的话音似乎和他那简洁硬挺的外形风格有些不大搭配,因而使得他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多少分量了,“就是让一个刚毕业的小学生来写这个东西,恐怕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呀。”
“个别人还挺着个大肚子人模狗样地去开会,”他继续张口骂道,就知道心慈手软的吴主任不会怪罪他什么的,“去进行所谓的※※※※,其实他们懂个※※呀,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这里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吴主任见怪不怪地说道,语气非常柔和且具有相当的感染力,看来也是修炼多年才形成的,不然不会这么儒雅有度,“特别是我们县级这个层次的这种群体,有的人确实没什么文化,很可能就会写自己的名字,他们纯粹就是有两个臭钱了,然后来过过嘴瘾的,其实还不是什么正式的人物,呵呵。”
“当然了,”说话一向比较圆滑周到的他又解释道,脸上依然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反正他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早就身经百战和百炼成钢了,“也不否认这里面确实也有一部分人素质很高,能力很强,分析问题很到位,提的意见建议也很中肯,很实在,这样的情况咱们也得充分肯定。”
“所以说,”他又谆谆教导说,唯恐大家过于较真了,从而搞得心情比较郁闷和无聊,“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事情我们都要学会看主流,看大部分,而不能盯着极小一小部分阴暗面不放……”
“对于恁几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来讲,”在恰如其分地比较客观公正地评论了一番,适度地拨正了大家心中的航向之后他又非常谦和地表示道,“既是来这里干活的,要保质保量地完成我们交给你们的工作任务,又是来这里学习的,要借此机会好好地开阔开阔眼界,增加增加阅历,所以看到这些材料心里有数就行了,对吧?”
“我发自内心地觉得吧,”他又颇具幽默感地说道,挖苦的意味还是显而易见的,“这也只是暂时的现象,相信以后应该会逐渐地好起来的,而且要是往上说的话,素质应该比咱这个层次高多了。”
“好,吴主任说得非常对,”干练务实的小刘随即附和道,他当然也觉得非常有必要在正面的积极的事情上多说几句才能显得自己格局大、眼界宽和层次高,但是说出嘴的话却是完全相反的,“其实要不是有硬任务在那里压着,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写这些材料的动力,他们才懒得写这些没用的玩意呢,你说这些人当中有几个真正想动笔的?”
“嗯,小刘看问题很到位,也很透彻嘛,”吴主任接着夸奖道,看样子是真心夸奖,不管什么话到他嘴里都变得好听了,不再那么刺耳了,可见他也是个圈子内的高人,“说话可谓是一针见血,一语中的,不愧是南院调研室的大秘书!”
“嗯,相当不错!”他再次絮叨了一句。
“确实是那么回事,”他又言道,说的句句都是不容置疑的实情,“每年一到了开会的时候,你说要真是没人写几个像样的材料,那还真显得不好看呢,最后也不好收场啊,是吧?”
“哎,对了,刘秘书,咱南院办公室是不是新来了一个秘书,就是跟着朱得远转的那个小青年?”吴主任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于是接着问道,有时候他说话也喜欢没头没脑的,因为这样让别人很容易接受,这是他待人接物的独门绝技之一。
这回他没有称呼对方“小刘”,是因为一种搞笑方式只用一回是效果最好的,用多了就不惹人喜了。
“噢,你说的是侯宗伟吧?”刘秘书一脸鄙夷地回道,脸上的几个青春美人痘也跟着闪闪发亮,就像一个个肉质的小星星挂在褐色的夜空中一样,倒也显得别具一格,煞是可爱,“那孩子呀,对,是才来的,他整天就知道跟着朱县长拎包、开门、端茶、倒水,别的啥也不干,除了朱县长之外谁也安排不了他,他平时还摇葫芦摸腚的,没个稳当样,大院里根本就没几个人真心喜他。”
“噢,我说呢,”吴主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带着非常明显的调侃和蔑视的语气回应道,“这小子怎么看起来那么嘎呢,原来是朱县长身边的大红人啊,御用的贴身秘书,不是一般人啊。”
“这个整天就知道在一把手跟前毫无顾忌地溜须拍马的伙计啊,”刘秘书毫不留情地褒贬道,并不因为和对方在一起工作而有所顾忌,也不因为对方是新任县长的小跟班而有所畏惧,“哼,用一副对联来形容他,那是再贴切不过的了。”
看来他对那个家伙确实没什么好感,同时也说明他还不太成熟,不懂得在外人面前恰当地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
“哦,是哪副对联?”吴主任并不打算在年轻人面前装腔作势和故作深沉,而是非常直率而又任性地问道,这也是大家都很喜欢跟他工作的主要原因,轻松而又自在,没有任何的压力。
他虽然官不大,但是却比很多当官的更有亲和力。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刘秘书直言不讳地说道,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显示了他对侯宗伟这种外围的同事极度的鄙视和轻蔑。
其实他大可以一言不发的,那样的话体现的将会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鄙视和轻蔑,但是如果真这样的话,恐怕就没有更多的人知道侯宗伟的光辉形象了,而这样的生活又是比较无趣的。碰巧他又是个相对来讲比较有趣的人,因而便更加瞧不起侯宗伟之流了。
“嗯,你这幅对联很有意思,”吴主任有些是似而非地说道,逻辑上自然也有些含混不清,虽然他心里可能想得很明白,可是表达出来的意思却不是多么的顺畅,“貌似很对路,说的也是啊。”
“不过你别看人家整天就是跟着主要领导跑跑颠颠,拎包倒茶的,别的什么活也不干,”他随后便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到最后人家也不一定比你们这些整天就知道点灯熬油地写材料的人混得差啊。”
“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以来,”然后他便给出了具体的原因,一种不是原因的原因,“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都有点审怪疲劳了。”
“那简直是一定的,这还用说吗?”刘秘书一边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