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讲这些并不是要吓你，而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作为你的班主任，我真的想帮助你。”
石苗神色担忧，手轻拉季念秋的衣袖：“你愿意给老师一个帮助你的机会吗？”
季念秋有些恍惚，她其实没有听清石苗刚刚讲了些什么，但又怕说实话会惹石苗生气。
“你的成绩还不是我最担心的，”石苗指尖微微用力，语气失落，“我看到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每天都很累的样子。”
季念秋摸摸自己的眼下，她知道是那两个黑眼圈出卖了她。
“我还好。”季念秋道。
她不知道该和石苗分享什么。
说自己想要跳楼，可能会吓到石苗。
说自己遇见褚长珂了？
……可能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石苗放开季念秋，微微抿嘴。
她猜到了季念秋会如此回复。
“你等会儿。”
石苗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一通好找，终于翻出来一个小小的铁盒子。打开后将它推到季念秋的面前。
“选一颗。别告诉其他同学哦。”
季念秋低头一看，铁盒子里花花绿绿的全是糖果。
看到季念秋犹豫半天，终于拿了颗柠檬糖时，石苗才露出笑容。
“这个味道很不错的，你品味真好。”
说着，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妈！我来拿支笔！……哎呦我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到你在训人哈哈！”
门外闯进来一个少年，他笑得痞里痞气，修长的胳膊下夹着篮球，小麦色的肤色洋溢出健康的气息。
“别理他，”石苗拉着季念秋一起起身，“你去休息吧，不要太大压力了。”
送走季念秋，石苗一手叉腰，另一手直接送了那男生后背一掌：“顾皓川！下次再不敲门就别想吃晚饭了！”
听着顾皓川嗷嗷的叫声，季念秋小心翼翼关好办公室的门。她想到母亲凶狠的样子，不由自主浑身发冷。
其实不仅仅是石苗，连她自己也不太能确定自己的精神状态。
昨天在楼顶上的那些有关褚长珂的幻视幻听都太过于真实，以至于她想为了这个幻象再多活一阵子。
那时，被掀了帽子的褚长珂看上去不太好惹。
“啧。”
他的面部线条本就凌厉，没有了生前的微笑后，样子像是分分钟可以把人收走。
季念秋丝毫不怕，反倒贪恋地望着他，声音不住颤抖。
“褚长珂？是你吗？”
太像了，这张脸与她的同桌实在是太像了。
鼻侧淡淡的痣，直挺鼻梁上小小的驼峰，还有薄薄软软的耳垂。
季念秋已经偷看过这张脸太多次，她不可能认错。
只不过，这个褚长珂的脾气和她同桌的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面前这个黑袍子褚长珂费力地站起来，冷着脸盯了季念秋几秒，胸口起伏了几下，像是用力地将愤怒压下后才开了口。
“很不幸，你看到我的脸了，我们被绑定了。”
和褚长珂绑定？那不是超幸运！
季念秋声音透着喜悦： “绑定是什么意思？”
褚长珂的眼神如猎人般锁定在季念秋身上。
“我是地府使者，专收人性命。绑定的意思是，现在你的性命必须是我的了。”
末了，又小声加了一句。
“不管是不是在上班时间……”
季念秋并没听到最后一句话，而且有些听不懂他前半段回答。
“地府使者？”
突然又想到什么，她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掌心。
“啊，可你刚刚还弱弱的，哪有这么可怜的地府使者？”
闻言的一瞬，褚长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狠狠瞪了季念秋一眼。
“多说无益。再会。”
说罢，自顾自地变得半透明，然后消失了。
“哎，脾气怎么这么坏，”季念秋嘟嘟囔囔，“跑什么跑嘛，我现在就要跳了。”
她起身走向房顶的边沿，刚靠近围栏，不出所料，身后又出现了褚长珂。
他连帽子都没来得及戴好，就又被召唤回了现场。
“你……有完没完。”
这声音一听就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满满全是不爽。
“哈？”
季念秋突然来了脾气。
她本来都已经对世间一切释然了，这才想走，结果这个假冒伪劣褚长珂一直用她最喜欢的脸说些她不爱听的话。
这没人能忍。
“那真是不好意思哦！”
季念秋很久没有提高声音说话，还有些不习惯。
“我没完！今天我不跳了！”
说完，季念秋也学着褚长珂刚刚的样子，用力瞪了对方一眼，才气冲冲下了楼。
等回到家冷静下来后，她才意识到这一切可能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而且她还被自己的幻觉气到了。
季念秋双手捂脸，觉得自己的人生越来越完蛋了。
【up主怎么还不更新呀？没有你的视频我怎么睡得着！呜呜！】
【悄悄问一句，up还更新嘛？不更我取关了。】
【楼上的，没人问你要不要取关，你想走闭嘴走就好。】
后台消息一共一百三十七条，季念秋快速浏览了其中的一些，便不敢再看。
她怕看得认真了，就能看懂那些来自观众的失望。
其实她的关注者很少，活跃的不活跃的加在一起也就七十六个人。但在她发视频的半年里，几乎所有的评论和私信都是友好的，这让她感到非常安全。
她的频道是有关中世纪诗歌的。每周她都会写好稿子，语气舒缓地为她的观众讲解一篇诗，配上若有似无的壁炉柴火背景声和暖黄的小木屋背景图，确实是非常助眠的作品。
距离上一次上传视频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季念秋没能阅读任何新的资料，也没能写出任何文案。
她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新建了一个文件夹，然后就没有什么头绪了。
面前这个电脑是她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