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我爹吧?”
自从她醒来,还没见过原主的父亲。
“不是!”赵胜大叫一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又弯下腰用哄孩子的语气道:“小姐,我不是告诉过您镖局接了个大生意,老爷走镖去了,过几日就回来。”
赵如雁半信半疑道:“真的?”
薛阑这时候也坐不住了,往她碗里夹了个鸡腿,笑眯眯道:“阿姐快吃,一会我带你去放风筝。”
赵如雁知道他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见到薛阑脸上隐有担忧之色,她更好奇究竟是什么秘密。
正当她冥思苦想时,一个小厮忽然跑了进来,带着哭腔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他们闯进来了,我们拦不住啊。”
赵胜瞪了那小厮一眼,呵斥道:“屁股着火了?说话火急火燎的,什么闯进来了?”
他说着面色骤然一变,猛地看向小姐,可位置上哪还有人的影子?
赵如雁刚出前厅便看到府里的小厮正拼命拦着潮水般的人群,不许他们靠近。
一老妇人扯着嗓子大吼: “还我儿子命来!我儿子死了,你们怎么交代?”
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波浪。
人群很快沸腾起来,一时间偿命还钱之声不绝于耳,甚至还夹杂着小孩嘹亮的哭声。
赵如雁看的满头雾水,匆匆赶来的薛阑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阿姐,跟我走。”
赵胜也跟着劝,拉着她的胳膊道:“小姐,快走吧。”
赵如雁直勾勾看向两人,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潮此刻冲破阻碍,涌上来将几人团团围住,赵胜眼看瞒不住了,哭丧着脸解释了一切。
原来她父亲赵广平是一家镖行的老板,这些年天南地北的走镖,积累了不少财产威望。
前段时间有批南海挖出的海螺珠,价值千金,商人特意委托赵广平亲自将东西护送至京都。
不料过山路时,天降大雨,竟引发了山洪,赵广平及一众镖师均命丧当场。
而眼前这些人就是镖师的家属。
当初他们进赵氏镖局时,赵广平承诺过若有一日镖师遭遇不测,定会补偿家属百金。
赵如雁听完说道:“这些镖师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是该给补偿的。”
“哎呦我的小姐!”赵胜刻意压低声音,“光是赔那些货物,就快将家底掏光了。老爷定的规矩是货物丢失损坏,十倍偿还。”
“剩下那些钱也就能维持生计,哪有钱给他们?”
他苦着一张脸,喃喃道:“这个月下人的银钱都够呛发出来。”
赵如雁被人群推搡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听了赵胜的话,更是腿一软,差点跌倒。
怎么会这样?
赵家似乎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薛阑眼疾手快的捞住她护在怀里,后面的人还在嘶吼着往前挤,他阴沉的扫视过去,目光胆寒的令人生畏。
“阿姐,我们走。”
薛阑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他扶着赵如雁挤出来,又示意赶来的小厮拦住后面的人。
赵胜顶着一头乱发,鞋面上全是杂七杂八的鞋印,他一瘸一拐的朝赵如雁追过去。
赵如雁脸色惨白,满脑子都是赵府欠下的那笔巨债。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伸到眼前,薛阑捏着青花瓷釉的杯子,浓密的长睫在脸上投下秀丽的剪影。
他心疼的说:“阿姐,喝点水吧。”
赵如雁接过杯子,看到薛阑眼中的担忧自责,心情缓和了不少。
不等她将水送进口中,又一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上被打的又青又紫:“不好了……”
赵胜还没喘几口气,见来人是镖行里的伙计,骂骂咧咧道:“又怎么了?”
那伙计捂着伤口:“龙口镖局的人知道东家出事,过来挑衅,大家气不过,和他们打起来了。”
“现在龙口镖局的人在店里又砸又踹。”他说到这没忍住直接哭出了声,“之前合作的那些商行,也都要喊着和我们解约。”
赵胜眼前一花,险些要站不住。
赵如雁耳边嗡嗡的,她再迟钝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赵氏镖局如今已是岌岌可危,这一举动,无疑是将它往火坑里推。
屋里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外头不知何时又闹了起来,人们的哭喊谩骂声如潮水般涌向赵如雁耳边。
她叹了口气,心想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这下还要替人还债,收拾一堆烂摊子,我果真没有一点富贵命。
赵如雁越想越不服气,猛的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去。
薛阑微蹙了下眉:“阿姐你去哪?”
赵如雁将他的声音远远甩在身后,那老神仙说过,自己有三日的时间,若是不满,大可自杀离去。
届时,再让他为自己另选一家就是了。
赵如雁步伐逐渐加快,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她大步踏进卧房,寻了条结实的白绫,而后搬来凳子,将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赵如雁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向薛阑道了个别,接着一脚踢倒脚下的凳子。
绳子死死嵌入皮肤,勒的她喘不过气,赵如雁脸憋的通红,窒息的感觉竟是如此可怕。
就在她昏沉之际,门吱呀一声响了。
薛阑推门见到的便是这般骇人的景象,他眼眸一震,寒意直冲天灵盖,下一秒,薛阑目眦欲裂的叫出声: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