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林末现在觉得钱可爱多了,没那么多黏糊的事。而且钱的事情,总能说得很清楚。
齐誉盛钻入了被窝,直把林末拥了过去,“我就让你装点别的。”
林末烦闷了,“那你脑袋里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吗?”
“是你说的,我们就是这么狭隘,那我就真没有。”齐誉盛毫无廉耻道。
齐誉盛是个倔强的人,他每次都力求胜利。他想把她拖下来,拖到迷情之中,可每回自己都陷了进去,无比沉迷的那个是他。
他还不自知,他还觉得是他不够赢下。齐誉盛已经无比痴醉于一种香水味,是林末身上的茉莉花香。她用的香水和她喜欢的花一样,单是这一点,齐誉盛觉得这她还是以前的赵如堇。
因为赵如堇是在茉莉花开的季节出生。
齐誉盛曾与赵如堇许诺,他娶她时,也一定要在茉莉花开时,他还要用装满茉莉花的车开接她。她的每一个生日,都会有茉莉为她庆贺。
齐誉盛做到了,可林末并不为他实现诺言而感到高兴。
但齐誉盛相信,林末一定记得。因为无论是在结婚时,还是在生日时,她看到茉莉花的时候,红了眼睛。
林末,他已经习惯这么叫她。
可林末却从未习惯齐誉盛,他一次比一次倔强,贪图着他的胜利。
他今天真的很任性。直到他心满意足,他还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闭上眼睛装起了睡。
果不其然,她推开了。
齐誉盛又搭了上去,仍然装睡。
林末同样是个固执的人,还是个没有耐心的人。这一回她不仅推开了他,还翻过身瞪着他。
齐誉盛都能感觉到她的恼火,于是他发出几声熟睡的娇声。
林末静静地看着他,目中闪烁着幽怒。
但她看着齐誉盛,后来就变为了忧愁。她也是那个把快乐建立齐誉盛痛苦之上的人。她也在骗他。
这种感觉并不好,会提醒她应该善良。而她仅存的善良就是打算离开。她想不到什么好的主意,除了亲口告诉齐誉盛。
可太难了,她今天已经选择了逃避。
她深陷在哪里,是屈服于齐誉盛的柔情中,还是真的喜欢齐誉盛,她都分不清了。
齐誉盛看不到林末的忧愁,他借着装睡手再次搭上她的肩。
林末终于放弃了,就这样睡去。
于是他又朝她挪了挪身子,靠得更近些了,好抱着她,“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齐誉盛已经打算好了周末的安排。他和林末睡个懒觉,然后带她出去玩。
林末却在问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走。
林末一晚上脑子里就是这个问题,睡也睡不好。
到了早上九点,门外的敲门声就起了,“少爷,太太说要和卓小姐去野餐。让你们快起来。”
齐誉盛还没睡醒,搂着林末正睡得香甜。
林末推着他,把他推醒了。
齐誉盛烦闷地抱着林末,门外又在催促,“少爷,太太让你起来。”
齐誉盛听着这些声音就恼火,“我不去!”
“卓小姐是你父亲母亲喜欢的儿媳妇。”林末毫不掩饰道。
齐誉盛睁了半眼,蓄着一道酸楚看着她,“晚上留情,白天无情,我偏喜欢你留情,该怎么办?”
“我不陪你瞎折腾了。”林末爬了起来,他反是搂住了她。
她难逃他的怀抱,他叫她依在他身上。
“干什么,昨天晚上挺高兴的。”齐誉盛说着一捋她脸颊上的发丝,目中余温缱绻。
林末避开他的目光,她只能选择靠着他的胸口,“你没听到她们让你去聚餐吗。”
“我不去。”齐誉盛躺在床上赖着不动,也不肯放开林末。
门外又起了敲门声, “誉盛,起来。”
这次发话的是李思敏。
齐誉盛终是松开了林末,拿了睡衣外袍下了床。草草一系直接朝门口走去,“我都说了我不去。”
随着齐誉盛一声,门开了。几秒后,齐誉盛大惊失色地关起门,拿着衣服穿了起来。
只听门外传来卓清慧的声音,“林小姐,我可是有很多事向你讨教呢。”
林末又收到了卓清慧递来的挑战,她抓了抓头发。对卓清慧这样不恰当的到来显露了厌烦。
齐誉盛匆匆穿好了衣服,气急败坏地开了门出去,“妈,你干嘛把她带上来。”
李思敏明知不妥,可还是端着身道, “誉盛,你跟卓小姐好好说话。”
齐誉盛对李思敏没办法,便与卓清慧没有好脸色,“你没事总来我家干什么?”
卓清慧只顾捂住了眼睛,她看到了齐誉盛最邋遢的一面,而且齐誉盛穿成那样,一看就没干正经事。
“我的眼睛要瞎掉了。”卓清慧喊着。
“你瞎掉了,你跑上来干什么?”齐誉盛正是一肚子火。
“我又不找你,我找林小姐。”卓清慧道。
“你找她,她是和我睡一屋。”齐誉盛提醒着。
外头喧嚣不已,卓清慧仍然在喊着,“林小姐,我有事找你,你再不起来就有点不礼貌了。”
齐誉盛又口不择言, “她起不来,我没叫她睡好。”
李思敏听了,半羞半怒,“誉盛!”
林末听着外面叫叫嚷嚷摇摇头,随手拿了件裙子穿上。然后开了门,“我不去了,太累了。”
林末打了个哈欠,下了楼,一头微卷的短发还有点乱。
林末这样不修边幅地出来,李思敏一时难言。
而齐誉盛赶紧道,“她怪我,我去陪个罪。”齐誉盛说完就跟上了林末。
李思敏欲言又止,实在叫不住齐誉盛。
卓清慧不屑白了眼睛,“齐誉盛真是个跟屁虫。”
这个世界纷纷乱乱,吵吵嚷嚷,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林末一点不想应付。她预想的世界里没有这些,只有昔拉降临人世的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