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活着

不久之后，唐婆子的事情成了村子里的一大奇观。　　连她儿子唐红斗都着急忙慌的赶回来想知道唐婆子是不是得了什么奇遇。　　只是，左右问不出个答案来，唐红斗气的眼歪鼻子斜，作势就要将老人家打一顿。　　村民们那是阻止了半天没阻止上，反而是被唐红斗打得东倒西歪。　　“呸，你们这些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敢和我吵吵。　　呵，过些日子等安北王南下了，我好日子就更好了！到时候你们得罪我的，一个个有好果子吃！”　　唐红斗对于村民的不自量力很是好笑。　　原来，他在外面和一些土匪混上了，现如今正四处打听，打算抱个真正的大腿好彻底的脱离饥饿状态。　　听着红斗的话，村民一顿骂骂咧咧，唐婆子更是拍着大腿哭诉自己怎么有这种丧良心的儿子。　　白家材这些天都在偷偷观察了王秀才和唐婆子。　　这些天下来。　　王秀才越来越坚信天庭的存在了。　　而唐婆子，她的腰在日复一日的变得越来越板正，就好似一把尺子。　　明明之前还快死的模样，如今反倒是愈发的充实红润……。　　后来，白家材忍不住地喊来了王秀才，向他说起了唐婆子的事情。　　这才从秀才口中知道，唐婆子居然也吃了那个来历不明的瘤子。　　“你怎么敢把那东西给别人吃！你怎么敢？”　　白家材咬牙切齿地揪着王秀才的衣领。　　想起梦里的一切，他不住地感到浑身发凉。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但是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王秀才对于白家材的瞻前顾后很是不明白。　　就算有灾厄又如何？　　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凭什么他就不能吃一口了？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多邪乎？”　　白家材瞪着王秀才。　　“白家的！你不吃有的人想吃。”　　王秀才很不能理解白家材的想法：“世界上也只有你才想着投胎的事情吧！除了你，谁还想投胎了？。”　　“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你将来投入畜生道你也不在乎？”　　白家材心中的怒火没由来的燃烧了起来，他红着双眼瞪着秀才，脑袋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什么投胎不投胎的？怎么着，难道你不想活还不允许别人活不成？”　　王秀才同样也是愤怒的看向了白家才：“我若是不救婆子，她早就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是想活着，这世界上有谁不想活着？”　　“这瘤子不能再留了，我要把它烧了！。”　　白家材摇了摇头，迁怒一般的转过身，将这些天被自己刻意丢角落的瘤子找出来。　　“你这疯子！这是上天赐予的东西！它能够带人去天上，你毁了他做什么？。”　　王秀才看的心中一紧连忙冲了过来和白家才抢夺起了瘤子。　　两人争来抢去一时间争得你死我活，从屋子争到了院子，又从院子争到了门口。　　那瘤子被扯来扯去，最终从两人的争夺中划了出去，直接掉到了屋外。　　恰巧这时，老癫子路过白家材的院子。　　一坨瘤子就掉在了老癫子的脚下。　　老癫子颤颤巍巍的将瘤子抱了起来端详了许久，片刻后欣喜若狂高呼：“啊哈，天上掉落肉了，天上掉肉了！”　　他的声音就好似战场的号角，将村子里的村民都惊动了。　　“老癫子！把它还给我！”　　王秀才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抬手就要抢老癫子怀中的瘤子。　　“这肉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的”　　老癫子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抢夺：“你这杀千刀的秀才，你想要抢我的吃的，你想要我死！”　　“你放开手！这是天上的东西！你凭什么吃？”　　……。　　争执当中，老癫子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吸引的村民也越来越多。　　“你们不要抢了这东西当真吃不得。”　　白家材眼中泛起狠意，走过去拉扯两人，想将瘤子暗中毁去。　　“别！白家的你自己害怕，你可不要把别人也想的跟你一样怂。”　　王秀才一人难敌四掌，眼神逐渐疯癫。　　就在这时，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肉”　　“是吃的”　　“啊，是吃的，有的吃了！”　　闻讯赶来的村民将他们三个围成一团。　　那些人是留在村里的老弱妇孺。　　他们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形容枯槁，恍如丧尸，深凹的眼珠透着诡异的光。　　“你们想做什么？！”　　王秀才被这些围着自己的人吓了一跳，慌了神。　　“这是妖物！不能吃的！。”　　面对那么多乡里乡亲，白家材抹了抹冷汗，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瘤子。　　“是肉啊！”　　就在白家才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人再也按捺不住，全部像野狼一般扑了过来。　　他们干枯的手掌化作了幽魂的钩子，将原本不大的瘤子四分五裂。　　白家材被人群推来推去，最后一个不堪的从大家脚下爬了出来。　　他看着疯魔了一般的村民，眼中止不住的惊恐和悲伤，他站了起来，朝着人群呐喊：　　“不要抢了！这东西很邪乎的！吃了会没办法投胎的！它不是正常的肉！”　　……。　　然而，白家材的呐喊伴随着穿堂风被无视得彻底。　　村民们在得知了这玩意并不是两脚羊之后，一个个反而争抢得愈发激烈。　　本以为瘤子在那么多人的哄抢下会不禁分。　　没想到，这东西愈抢愈多。　　到了最后，都不用抢了，每个人手里居都有沉甸甸的一大块肉瘤。　　骨瘦如柴的村民如获至宝地抱着瘤子，仿佛要将它与自己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