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三重幻象

恍然间，两人来到一个迷幻世界。　　那里，一切人与景，看起来虚幻缥缈，一切声音，听上去空灵玄妙。　　“夏长川，你在吗？”林一苇只觉自己似飘在空中，如鬼魅一般。　　“我在。”夏长川的声音虽飘飘然却踏实沉稳。　　“这是哪儿？”林一苇内心惶惶。　　“这里，应该是幻境。”夏长川语意淡定。　　“我们怎么会来这儿？”林一苇依旧坠坠不安。　　“我也不能确定。”夏长川轻叹。　　两人飘然于空，俯视幻境。　　仿佛，开了上帝视角。　　幻境里，有两人的家人、朋友，还有许多熟悉的场景。　　奇怪的是，每个场景里，都有三重幻象。　　在海棠路17号，高中毕业后的两人，一重幻象是在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夏长川与林一苇在一起；第二重，则是原本世界里的模样，两人擦肩而过；第三重，两人并未互表心意，但是成了联系频繁的朋友。　　在楚都，也有三重幻象。一重是林一苇与夏长川虽谈着恋爱，林一苇依旧桃花不断，身为楚都大学中药学教师，事业发展停滞不前；第二重是，两人擦肩而过，林一苇嫁给现实中的老公，身为教师，努力工作，虽不算一帆风顺，但收获颇丰；第三重则是，林一苇事业风生水起，与夏长川也日渐亲昵。　　在第二重幻象里，林一苇依旧看不见老公的脸，但清晰的听见自己娇嗔的喊了一声“行哥”。　　这是林一苇想要回到的那个世界！　　可对夏长川而言，第一重幻象十分甜蜜，却处处是情敌；第二重幻象，爱情处处不如意；第三重幻象里，两人进展缓慢，却一步一个脚印，走得踏实安稳。　　只是，在这三重幻象里，都看不清结局。　　林一苇紧盯第二重幻象，想要看清老公的脸。　　夏长川则紧盯第三重幻象，想要寻找最满意的结局。　　可一切，却随着一声老尹的呼唤，戛然而止。　　两人在迷迷糊糊中醒来。　　眼前一片殷红。　　不是血，是曼珠沙华。　　“你们俩怎么躺这儿了？”老尹眼神关切。　　两人缓缓起身，茫然看向四周。　　依旧是镜屏山，两人在大石头后的一处山坡，置身彼岸花丛。　　夏长川摸了摸隐约发麻的后脑勺，起身，下意识去扶林一苇。　　林一苇不自觉拉住夏长川伸来的手，稀里糊涂起身，疑惑看向四周，只觉后脑勺略微发麻，眼前逐渐清晰。　　“刚才，你看到了吗？”林一苇疑惑看向夏长川。　　“三重幻象？”夏长川道。　　“是。”林一苇颔首。　　“嗯。”夏长川肯定。　　“你们……没事儿吧。”老尹问。　　“啊，没事儿，尹叔。”林一苇勉强扯动嘴角。　　“难道……你们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老尹问。　　“是。”夏长川看向老尹。　　老尹转身拿起水杯，饮一口茶，盖上杯子，微微一笑:“挺正常的，在这里，总会产生幻觉，我也会。”　　“所以，都是幻觉？”林一苇满眼疑惑。　　“当然。”老尹指了指彼岸花，“丫头，你是学中药的，应该知道，这玩意儿可有毒。”　　“是，石蒜的确有毒。”林一苇思忖片刻，“但我们并未吃过它，怎么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