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缘分使然
儿子今天订婚,江远这个做父亲的,还是从侄子处听来的。 商量过后大家一致决定,先不跟老爷子说。 但是这种大事,男方父母不来,总归不好看,江远请了假,穿着最得体的衣服,准备过去看看。 江潮仇视他,自己是清楚的,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到来破坏孩子的好事。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执,给他添堵,他就远远看一眼,不露面。 他也特意跟侄子以及家里人叮嘱过,严防死守,不许泄露到老爷子耳朵里。 江清溪乖巧点头,“爸爸你放心,我们知道分寸,一定会保守秘密。” 说完又轻轻道,“可惜大哥跟我们有芥蒂,不然我也想去祝福两位新人。” 江远赞许看了她一眼。 “你有这份心就行。” 时间还来得及,他打算去买块手表送两位新人当做礼物。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后,母女俩一改先前柔顺恭敬的样子,宋清溪甚至不用她妈叮嘱,已经有了主意。 她们可以不告诉老爷子,但不代表其它人不会,江潮这么优秀,已经威胁了他们的利益。 只有添柴将火烧得更大些,才能将水搅的更浑。 他们才能更仇恨彼此。 不过这次母女俩可不会出面,怕江远回来追究,这么一来,就得借刀杀人。 不还有江栀那傻丫头吗? 让她去当传声筒最好不过。 却说此时江远刚出家门,正好跟魏家那对夫妻打个照面,不过今天他们夫妻有些异样。 女的哭天抹泪,男的唉声叹气,魏冠华是他老部下,见他们如此,他总不能视而不见。 面对他打的招呼,宋兰枝像见到救星般,要跟他求助,可惜被她身边的男人,强制打断。 魏冠华眼睛里满是血丝,胡渣遍布整个下巴。 “您是要去参加孩子喜事是吧,快去吧,人生大事,耽误不得,我们夫妻本来说要去,但……”他欲言又止,只苦笑下,“你帮我们捎去祝福吧。” 他挣扎的样子,江远不是没看见,但眼下啥事都没江潮订婚重要,他颔首打过招呼,错身离开。 宋兰枝忍不住了,“你扯我做什么,他儿子人生得意,娇妻美眷,可我侄女呢?吞药自杀! 姓魏的,你甭跟我说什么交情不交情的,孩子是我养大的,没人比我更心疼她,你扯我也没用,我要讨公道!” 江远脚步一顿,啥情况? 自杀? 魏悦那丫头吗? 若只是埋怨,或是辱骂,不痛不痒也就过去了,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 但涉及人命,不能再装傻充愣。 江远皱眉看了下时间,歉疚道,“她现在在哪儿?带我过去。” 目标完成,夫妻俩对视一眼,掩下窃喜,又换上苦大仇深表情,带他过去。 ………… 医院病房内,魏悦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人事不知。 跟以往活泼健康的女同志,有天壤之别。 她像没了生机,自己甚至都不敢靠近。 此刻内心满是对恩人战友的愧疚。 魏冠华顺势掏出纪念章,用手指摩擦几下,郑重放在侄女手侧。 那个跟江远一样的,被炮弹跟鲜血染红的二等功功勋章,瞬间将他拉回炮火纷飞的年代。 “孩子有自己想法是好的,但你们不该给她希望后,又将她回绝望,魏悦一直牢记婚约,面对其它男人示好,全都言辞激烈地拒绝。 我太能理解孩子的心情,要不是绝望到这个地步,她怎会了结自己性命? 医生说多亏送来的及时,洗了胃,不然真去见了我那个可怜的大哥。” 女人用的眼泪攻击,人一哭再加上,不是控诉,却处处透露指责的话,谁能不感慨,不心虚。 有功勋章在,孩子又折腾掉半条命,江远歉疚达到顶峰。 试问都这样了,他肯定没脸再去江潮订婚那,这样不就避免了亲家见面,自己不就能继续隐瞒那个秘密了? 事实证明,他们计划奏效了,江远一坐就是两个小时,现在都十一点多,再过去已经晚了。 问了医生病情,叮嘱对方好好照顾病人后,江远这才离开。 司机开车时察觉到气氛沉重,小声问他是回去,还是去那边。 江远沉思片刻,“不去了,回家。” 他心里的迫切渴望,在那个功勋章出现后全消失了,同时愧疚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没遵守承诺照顾好战友遗孤就算了,再放纵自我。太狼心狗肺了。 可他不知的是,这世界上有太多阴谋利用,以及不期而遇。 ………… 今天热闹非同小可,俩孩子人缘好,面子大,除了受邀的客人,还有好些没打招呼就来祝贺的。 他们倒不是想蹭饭,纯粹是见证下二人的好事。 这一下就乱套了。 但客人上门总不能不招待人家对吧。 先前请来的大师傅,是要做席面的,但看眼下这状态,准备的菜什么的,压根不够啊,索性放飞自我,不按先前定好的席面规格上菜。 尽情发挥,谁吃完了就走,怕大家吃不饱,还熬了几锅大锅菜,馒头两面头窝头管够。 晚上还要招呼忙客,菜肯定不够吃。忙的晕头转向,性子爽快泼辣,马红梅喊来叶连山。 她是扯着嗓子喊的,“准备的菜不太多。胡老板说送货的火车那,还要半车菜,你找个人先去拉回来。” 叶连山点点头,招呼着冯飞跟他一块去。 江潮今天是真开心,谁来道贺他都笑眯眯接受,还给人回客气话。 长得帅,名气大,今天又是如沐春风,让好多大姑娘羞红了脸。 却说这会叶连山跟冯飞,开着胡光华的小汽车去拉菜,时间紧任务重,他们是绕路去的。 能抄的近路,大多属于不好走且路况复杂的,但是人都有种侥幸心理,觉得没啥事,即使倒霉也落不到自己头上。 现实教做人,在绕进小路时,不少行人摇着头退了出来。 “怎么回事?”叶连山不明所以。 冯飞下车打听了下,上车后一边倒车一边跟他解释。 前面地形复杂,两侧山崖,中间是一条黄土小路。 春天雨水多,前面山崖泥土就被冲刷下来,不止石头滚落,就连两颗山崖上长的大树,都落了下来。 本来想省时间眼下只能老实绕远路,偏偏路窄还要顾及行人,可真别去。 倒车速度一慢,路人谈话内容就传进几人耳朵。 “好像塌下来后,露出两幅骨架呢。” “衣服帽子风化的厉害,但好像能看出五角星。” “先去报案,跟公安说说,没准那是八路呢。” 毕竟以前这块是晋察冀革命根据地,以前打过好多次仗,车子戛然而止,二人面面相觑,走不动了。 一个公安一个是退伍老军人,听到那话还能当没事人离开? 那不可能。 他们刚去处理现场时,另一个小轿车好巧不巧,也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