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直到到了时辰, 锣声响起，士卒顿时一窝蜂扑向了火夫推着的小推车。 好在秦军之中纪律还是十分严格的，纵是每个人看着饭桶的神都如饿狼一般, 可依十分遵守秩序地排队。 韩信从赵不息学到了不少能提高效率的小技巧, 比如吃饭，每一个五百手下的士卒为一队，按照编号顺序排队从第一个火夫那领木头盘子和木碗, 而后一行排着三个火夫, 分别给他打饭打菜和打汤。 哦, 编号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根据每个月立下的军功增幅每月一调整。 “真香！”几个排队靠前的士卒打完了饭就端着盘子和碗蹲到了一边，桌椅是没有的, 行军打仗哪来的桌椅，都是随地一坐, 不过士卒也不在意个, 他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端着的饭上。 汤是煮的咸鱼汤, 就是烧开了水, 将切碎的咸鱼和野菜丢进去煮烂, 汤煮的很潦草, 一碗面飘着几小块碎碎的咸鱼肉，面的鱼肉和野菜一筷子就能捞干净。 可士卒却小心翼翼端着碗, 抿上一口, 脸上得意极了。 汤可是咸的！咸的！ 盐多珍贵啊, 他先前在家的时候做饭都舍不得放盐，可如今在军中竟能喝到有盐味的汤。 些咸鱼可都是黑石子犒劳他的, 黑石子果和故说的一样，关心他些穷黔首。 “唉。”一个士卒忽叹了口。 他身侧年纪大一些的士卒瞥了他一：“你个孬货叹啥, 么好喝的咸鱼汤都堵不上你的嘴呐。” “我天天喝咸鱼汤，可家的老娘和婆娘连口盐巴都吃不上。”个年轻士卒蔫了起来。 他老家是蜀郡，距离海边很远，而个时候距离海边远的另一个含义就是盐价更贵。东海郡的黔首花十个大钱能买到的盐，在蜀郡花五十个大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老卒也是蜀郡的，砸砸嘴闷声道：“说不准再过一年半载的，黑石子就能咸鱼拉到咱老家卖，那几个东海郡过来的士卒不是说了嘛，东海郡现在好多地方都开了咸鱼铺子，卖咸鱼卖的可宜哩。” 虽说个宜实际上也不太宜，可比起高昂的盐价来的确就是宜的了。 “也是。”小卒琢磨了一下，没琢磨明白，可想着百越离东海郡也么远黑石子都呢个咸鱼运到来，那应该也能运到蜀郡去。 “说起来，那个东海郡来的老鱼头昨天被一条花蛇咬了一口，送到了医营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来。东海郡盐价宜了还是他跟我说的，唉。”老卒摇了摇头。 他些蜀郡来的人还好一些，巴蜀那边也是山多虫蛇多，他走路都小心躲着虫蛇，可那些东边和北边来的士卒就惨了，走路都不小心，一个不注意一脚踩进草窝就被那一臂长的花蛇咬一口。 他那一个“百”面两个月都因为被蛇咬和生了病死了两个人了。 医营设置在军营的中心位置，总共有一百个营帐，从河内郡来的黑石大夫就都呆在此处。 比起另外三军，韩信资历虽最浅，可因着有赵不息在后鼎力支持的缘故，后勤反而是最好的。 先前二十万大军统共有七个军医，分成四军更是一军之中都均分不到两个，韩信给赵不息写了信说军医不够，赵不息火急火燎的就给送来了三百个大夫。 三百个医家弟子都是赵不息还在怀县的时候培养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和贫苦人家的孩子，还是当初在建立黑石墨家学校的时候一起建造了黑石医学院。赵不息一开始是奔着培养日后造反时候军医预备役培养的医家弟子，可谁曾想她造反遥遥无期，为秦开疆拓土的时候倒是先用上了。 “小大夫啊，俺是不是快死了……俺家的婆娘还等俺……俺娘就剩下俺和俺哥了，俺要是死了，她咋办啊。”魁梧的黑壮汉子一双牛含满了泪水，瞅着自己已经肿胀红紫的大腿哀嚎。 他就是那个“老鱼头”，名字就叫鱼头，是东海郡人，也是第一次被征调为秦卒。东海郡地处北方，菜花蛇都不多更别说毒蛇了。 谁知道那草窝面还有有毒的花蛇啊。 被他称为小大夫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点雀斑的女子，正坐在矮椅上看他被蛇咬伤的伤口，听到他的哀嚎之后无奈叹了口。 “你死不了。”白芷无奈道。 鱼头还是不信，只哀嚎着：“俺前几天看到一个瘦高个，就是被花蛇咬了没多久就断了。” “你腿不是已经用绳子扎了，还让人毒血吸出来了吗？”白芷半眯着睛打量着汉子腿上的伤口，尤其凑近了去看蛇牙咬伤的那一块。 神态竟和艾老有三分相似。 “我给你开一副药，你再喝上数日就没了……腿日后可能有些瘸，不过也只是看着不好看，用起来没大碍。“白芷提起笔写了个方子，让汉子拿着去拿草药。 汉子捏着纸仿佛攥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掌心的汗瞬间就白纸浸湿了一块，还未干透的墨都给浸湿了一块。他方看着嘴叨叨个不停，可心也是慌张，掌心早就满是汗了，面对生死，谁能不慌张呢。 看到纸上的字模糊了一块，汉子脸上慌乱极了，拿着自己的救命稻草手足无措。 白芷没有说么，只是默默低下头又给他写了一遍方子递给汉子。 “好好吃药，你老娘和婆娘还在家等着你。”白芷新写的药方交给汉子，叮嘱道。 “你不会死的，我是黑石子派来的医家弟子，我的老师就很擅长治蛇毒，按照我给你的方子喝药，三天你就能好了。” 汉子次在衣服上手蹭干了小心翼翼捏住了药方，他忍不住：“小大夫，你叫么啊，你是俺的恩人，俺得记着你名字。” 白芷脸上露出了笑容：“你记得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