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七月一日的上午，父亲带领马尔福夫妇参观了位于伦敦的乔氏集团分部。
临下车，我特地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摩根大厦，心里突然间理解父亲近几年来的纵横谋划——商场如战场，而与权利与资产之中斡旋，无疑是最危险的事。为了在尽快占领欧洲市场，父亲甚至不惜让出百分之20%的股份，也要拉巫师界的纯血贵族下水。
我跟着父亲走进摩根大厦，走向穿着一水儿名牌套装的工作人员。正要进电梯，突然听见身后有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找乔先生，乔远山。”
什么人一开口就要集团大老板呢？这个集团可是新建的，在这之前，父亲可连一次面都没露，根本不回有不相干的人来找他。
我望着眼前这个神行落魄的中年男人，心里下意识提高警惕。
“您……稍等。”新来的女文员警惕地看他一眼，然后将电话打向位于38层的副总裁助理办公室。
“是的，有位先生说他要找乔先生，是的，”她偷偷地上下他，侧过一点去压低了声音，“中年男士……穿着很落魄……稍等一下，”她转过头来，“先生，您的名字？”
那男人思考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安德鲁.摩西.......”
“安德鲁.摩西。”她向电话那边报告。
我注意到，就在等待的功夫，那男人目光警惕地像四周观望 。
“抱歉，先生。”工作人员冲他亮起公式化微笑，“总裁办公室说您没有预约，不方便接待您。”
那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只说了句谢谢，就转身走开了。
就在工作人员以为没事，准备重新站好时，只见不远处那个刚走到门口的男人突然怒气冲冲地反身而归，一边大跨几步越过前来拦截的保安。一边掏出怀里的枪，神色狰狞地指向我们。
“我要找乔远山！你能听见我说什么吗？乔远山！”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隐藏在附近的便衣特工一把扭断他胳膊，将他的脸紧贴在地上。眼见败局已定，他气急败坏地大喊道，“我要见乔远山！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说要给我钱又要出卖我？叫他出来，我不怕你们这些钱权勾结的畜生！我不怕！”
接着是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来，将他整个人架起来向外拖去，大厅里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他，惊讶地观赏着这个可怜的疯子。
我心惊胆战地收回视线，而斯内普也悄悄收回了魔杖。
“先生，您还好吗？”电梯升入38层，闻声赶来文森特一脸担忧。
父亲挥了挥手，操控轮椅进入总裁办公室。
青年人正要离去，一旁的突然叫住他，“文森特. 罗齐尔？”
“是的，斯内普教授。”虽然已经毕业多年，但当再面对这位昔日的严师，文森特还是不免感到心慌。
“对于西弗勒斯来说，小罗齐尔既是他的同窗，也是他的学生。”见我站在总裁办公的落地玻璃前，马尔福夫人好心过来解释说，“而且小罗齐尔先生在魔药方面很有天赋，西弗勒斯也一直都很看中他。”
“重要的是他是罗齐尔，出自纯血二十八世家。”一旁的马尔福先生也抱着胳膊来凑热闹。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说真的，我这人对“血统”一词并没有变态的执着。平心而论，这个男人名叫文森特.罗齐尔的男人确实不错，英俊阳光，性格开朗，第一眼看上去就令人觉得十分可靠。
父亲看人一直很有眼光，这样一个新鲜面孔作为集团门面面对欧洲媒体，实在是合适极了。
“你们在聊什么？”父亲转动轮椅过来。
“我们在聊我们的新任副总裁，父亲。”
“造物主一定特别偏爱他，”我转过身，将他的轮椅推回办公桌前，顺便打趣道，“把这么多好处都给了他一个人！”
父亲轻笑了两声，在我蹲下身时轻轻拍了拍我的发顶，“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上帝他老人家更偏爱你多些呢？”
我正要说些什么，新上任的一号助理敲门进来。
“先生，您最好先看看这个。” 她说着，走到房间的另一边将电视打开，调到实时新闻。
乔氏大厦一楼大厅的监控录像出现在电视里，安德鲁.摩西疯子一般的形象和举动在画面里来回重复。
新闻标题写着——“乔氏家族陷入贿赂丑闻”、“前首相是个只收钱不干活的蛀虫”。
助理握着遥控器，回头面色为难，“先生，目前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
众人陷入沉默，只有父亲再仔细地看了新闻中的监控录像，他笑了，“江湖从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将一个人逼到死角，是最危险，也是最愚蠢的做法。”
我听得云里雾里。
父亲转头看向助理，“麻烦你致电鲁道夫.摩根先生，就说我有一个大项目要跟他合作。”
又是以“合作”为由的让息？我耸耸肩，对父亲这种“委曲求全”的做法感到不满。
“如果只逼他，却不夺走他的勇气，那就是助长了对方的战斗力。”
出乎我预料，在这件事上马尔福竟赞同了父亲的观点。
两个老奸巨猾的人相视一笑，眼中都带着对对方的赞赏。
天知道他们这种内心强大的人，是多么喜欢这种一次次扳倒敌人的感觉。把对方摔在地上，看着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他们灵魂深处都叫嚣着快感。
斯内普走进来，我绕过又宽又长的办公桌，坐到沙发边沏了壶红茶。
马尔福先生接过我递来的茶杯，顺势坐下，“哦乔，说实话，我很好奇，”铂金家住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与那家伙到底有什么仇，他为什么要刺杀你？”
父亲挑眉，“我与他没仇。我甚至都没见过他。”
马尔福继续问，显得十分自然，“那么，就是与摩根家族有仇了。”
父亲举茶杯的手停顿住，眼角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他放下茶杯，下意识捋了一把左手的百达翡丽手表。
——
零和博弈，又称零和游戏，指参与博弈的各方，在严格竞争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博弈各方的收益和损失相加总和永远为“零”，双方根本不存在合作的可能。但是，只要我父亲出手干预，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