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过了会儿,林初柠觉得时机差不多,便放下筷子,准备跟他聊合作的事情:“钱叔叔,关于林氏的事情,我……” 她话没说完,就被钱总皱着眉不高兴的打断了:“饭还没吃完呢,先吃饭。”说着,他的视线又自下而上从林初柠身上扫过,“你看看你这么瘦,得多吃点。” 林初柠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她不着痕迹地端起碗避开钱总想给她夹菜的动作,扯着嘴角说自己来。 随着时间推移,她好几次想再提合作的事,但钱总都会在她开口的前一刻又说起其他的事把话题带偏,几次之后,感觉被耍的林初柠耐心已然耗尽,脸上那礼貌的笑容也快要伪装不下去了。 正当她准备撂筷子走人,钱总终于松了口,主动提起这事:“对于你父亲出车祸这件事,我也是感到十分地意外和痛心,林氏的状况我也早已有所耳闻,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啊,前阵子我们公司内部也开了会议,大家都说,现在这情形,给林氏注资就相当于把钱打水飘,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起初,林初柠脸上还有期冀的光,听到最后那句话,嘴角笑意尽散,目光有些凉。 但还没等她说什么,钱总忽然话锋一转,笑眼眯眯地看着她,说:“不过这事呢,也不是一点转机都没有。” 林初柠微怔:“怎么说?” 钱总但笑不语,林初柠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色眯眯地伸出手摸上了她的大腿:“前提是你把我伺候舒服了,兴许我一高兴,就给林氏……啊!” 他话没说完,一杯红酒便迎面朝他脸上尽数泼了过来,连眼睛都睁不开。 林初柠手里拿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红酒杯,居高临下地看到钱总那副狼狈擦着酒渍的样子,心里的怒气和屈辱感并没有缓解半分。 林初柠忍住心里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重重把红酒杯往桌上一放,冷着脸骂他:“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这满脑肥肠的模样看着比我爸还老,还想干这种龌龊事,真当我是软柿子任人揉捏吗?” 她说完,拿起放在旁边的包就要离开。 钱总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尤其对方还是个黄毛小丫头,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一把抓住林初柠的胳膊,露出狰狞的面目:“草/你/妈,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个/婊/子居然还敢泼老子一身酒,是不想活了吗?” 他扬起手朝林初柠扇了过来,被她手疾眼快地用包包挡住,包包外面正好有一层钻石铆钉作装饰,钱总掌心扇在上面,痛得脸上表情扭曲。 趁他不备,林初柠又抬脚狠狠地踢了他一下,挣脱掉钱总的钳制,她快步跑到门口,按下门把手想把门拉开,却没料到门居然打不开。 她脸色一变,心里终于有了慌张的害怕,已经缓过来的钱总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得意的势在必得,他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着往前走:“小姑娘,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你以为你今天能从这里逃出去吗?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兴许你弄得我高兴了,今天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林初柠背紧贴着门板,忍住心底的恐慌,面上强装镇定:“我告诉你,你这样是犯法的,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钱总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爸?就你爸那个植物人,他能把我怎么样?” 他再次伸手来抓林初柠,她举起包来挡,却被他抢过去,扔在地上。 两手空空,林初柠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在他扑过来时,连忙往旁边躲去,但到底男女力量悬殊,很快,林初柠就被他紧紧钳制住,压在旁边的架子上。 林初柠怕得浑身都在发抖,但仍然还在往他身上招呼拳头,然而她的挣扎却愈发激起了钱总的兴趣,身上的裙子也被扯得露出半边肩膀。 就在那张恶心的嘴脸即将碰到林初柠时,她慌乱中,手忽然摸到背后架子上的一个古董砚台,她想也不想,狠狠朝钱总后脑勺砸去。 霎时间,一股鲜血从钱总的后脑勺潺潺不断地流了出来,钱总像是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刚说了一个“你”字,整个人就往后倒去,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浅色地毯上,以钱总后脑勺为中心,一大片血迹开始往四周蔓延。 林初柠整个人还在发抖,拿着砚台的手一瞬间脱了力,她低头,看到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再一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钱总,以及那刺眼的血迹,另一种恐惧从心底深处升了起来,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她像是灵魂出窍,只是机械地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正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林初柠茫然抬头,四处搜寻,看脚边被钱总扔在地上的包包,听着那熟悉的铃声。 她才终于如梦初醒般,哆嗦着手,也顾不得满手的鲜血,翻找出手机,而铃声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林初柠看着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没有备注,可是号码是熟悉的,前几天她还被他‘强迫’着打了一次。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没有犹豫,点了回拨。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喂。” 听到那道熟悉的,低沉冷冽的声音,林初柠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像是犯了错,迷失回家方向的孩子,终于找到依靠,抖着声音叫他的名字:“宴随,我好像……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