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单手拿箱子,想要掏出纸巾给他去擦。
蒋玉涛摆摆手:“不用。”指向太阳,笑出两边的梨涡,“这天气跟烤炉似得,小点水渍过会就晒干了。”
唐繁锦这才松一口气,十指交叉在箱底,向上托了托,才勉强将纸箱抱稳:“那就好。”话落,又小声补充,“下次喊一声,我就知道你在哪里了。”
蒋玉涛:“好。”边答应着,边将水递给她,“天气太热,解解渴。”见对方又要想办法抽手,略带无奈地笑道,“不嫌弃地话,就着我的手喝吧。”
唐繁锦耳尖一热,凑近去接他手里的水,脸侧碎发顺势滑落,勾勒着白皙的下颚。双颊因高温而泛红,长睫低垂,却难掩眸间水汽,深棕的镜框搭在鼻梁,小巧的鼻尖下,是红如嫩花的唇。
她专心地喝水,隐约可见脖颈处泛起的汗珠,像是白色海滩间闪烁的沙。
蒋玉涛喉结上下滑动着,唇齿间依旧深觉干渴,仓促间别开视线,昂首,借喝水掩饰失态。
日头西斜,空气间的热浪消退许多。
蒋玉涛拉着推车缓步而行,不时看向身旁,眉头松开又皱起,终于说:“我帮你吧。”
唐繁锦眯眼感受风吹过脸颊的凉,悠闲地摇头说:“不用,这点东西我还是能拿动的。”刚走两步忽感觉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却是自己的鞋带。
两条黄带躺在白鞋旁,一左一右像是拦路的蛇。
唐繁锦看着鞋带,足足愣在原地三四秒,似乎在思考能否不用双手,而选择其他的方式让它两归于原处。
刚回绝了对方的帮助,她自然不愿意主动放下纸箱,脑袋在飞快地转动着,身体却似僵在原地。
蒋玉涛笑:“干嘛盯着鞋带看,你等着它说话呢?”
唐繁锦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抬抬腿,想要将它踢到别处:“不管了,回去再......”‘说’字未落地,话音已散于唇齿。
蒋玉涛半蹲在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两条布带,缠绕、扣紧,动作十分娴熟:“走两步看看,这回应该不会松开。”
“啊,好。”
唐繁锦一瞬紧张,脚步急切而混乱,小臂紧绷着,几乎要拿不住手里的物件,纸箱开始下坠,似乎即刻就会掉落在地。
蒋玉涛忙伸手去扶,剑眉微蹙,糖棒像烟似得被叼在唇角:“给我吧,别将东西摔坏了。”
唐繁锦似乎被他刚才的举动给吓到了,仓促说:“不,不用。”仿佛身后有虎狼追逐似得,头也没抬地向前奔。
蒋玉涛困惑地撩开额间碎发,嘟囔着自语:“我也没做错事啊......”锁眉琢磨着,眸间的疑云逐渐散开,“她不会是害羞了吧?”
蒋玉涛边想边往小楼走,手指轻巧拉杆,任由轱辘在地面发出沉闷响声。
临到院门前,他缓而停下脚步,顺势抬眼去看,原本平静的眸色忽起波澜。
唐繁锦正站在院内,双手背于身后,左右腿交替而立,足尖随意捕捉着光的影子。
她似乎在等他,偶尔还侧目瞄一眼外头。
蒋玉涛笑开眉眼,声音里有遮掩不住的欢喜:“你在这儿干嘛?”
他问着,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