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阁
摸鹿头,性德也在花鹿脖子上轻拍两下,少顷,那鹿喷了个响鼻,跳着走了,小童这才继续引着他们往前走。 到了一处正厅,小童打开门道:“请。”说完退了下去。 两人迈步走进去,只见这厅堂既高大又宽阔,地面是打磨光滑的大青石,打扫得十分干净,内里转出一个人来,躬身一礼道:“贵客莅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性德连忙还礼,明心在性德身后也行了一礼。 只见这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袍,头束银冠,一张银色面具遮面,看不清面容,只听声音却是十分年轻。 三人寒暄了几句,分宾主坐下,一个老仆上了茶水,黑衣人道:“这茶是我们月华山上独产的,用的是西北雪山上的雪水烹成,十分的清香,两位请尝尝。” 性德饮了一口茶道:“确是好茶。更难得的是雪水,西北雪山离此不知几千里,中间多妖魔,运到留月城想是格外艰难。” 黑衣人笑笑道:“还是多亏了此次前来的恒春派的几位大师父,千里迢迢历尽艰辛带了两瓮雪水来,一瓮送给了月华山庄的袁掌门,另一瓮送与了我,我等才有这种口福。” 性德闻言点了点头道:“确实不易。只是我等粗人,向来粗茶淡饭惯了的,茶只知道解渴便好,更喝不出水有什么区别,难免浪费了城主的好意。” 黑衣人笑道:“大师父有些意思,却与我普光寺众师父不同。我普光寺众师父于饮茶下棋诗书都颇有研究,还喜好辩论佛经,大多与我留月城内士族相交,常常秉烛夜游,清雅得很。” 黑衣人又提起普光寺一众师父,倒似提起老熟人,话就多了些,性德勉强应和了几句。 黑衣人沉吟了一会儿道:“今次请师父来,乃是在下的一点私心,想相请弘法寺的诸位高僧做一场法事,不知是否可行?” 性德笑道:“正是俗话说,十里不同俗。我弘法寺与留月城相隔甚远,往来稀少,所以城主不知道我寺的规矩也是常事。 “我弘法寺自耕自种,自给自足,我派弟子自幼每日除了功课便是洒扫务农,所需之物皆以蔬菜粮食相置换,亦不做法事,不问吉凶,不受香火的供奉。所以只怕会让城主失望了。” 黑衣人默默饮了杯茶道:“哦?我却实在不知贵寺的规矩。此前也曾相请普光寺以及诸多门派做过法事,只是在下所求之事,希望本就渺茫,不提也罢。与各位师父难得一见,也是缘分。童儿,去唤语冰姑娘前来奉茶。” 话落不久,便有一白衣女子袅袅娜娜奉上茶来,性德打眼一看,这可不就是昨日在街面之上人人争抢去看的夏姑娘么? 那夏语冰粉面含笑,眼波流转,娇滴滴道:“诸位师父请饮茶。”一一奉上茶后便垂首立在黑衣人身旁。 黑衣人道:“师父们不必见外,这位夏姑娘乃是我府上常客,她虽是一介弱女子却常怀壮志,平日里最擅与普光寺众师父清谈,众位路上无趣,不如带上她,一面了了她云游天下之心,一面也可与众位闲谈解闷。可好?” 性德忙起身道:“城主说笑了,万万不可,夏姑娘若要云游天下,还请另选他人,我派诸人万万不可。” 夏语冰闻言眼中盈盈似有水光:“师父们莫不是嫌弃我?正是与诸位师父一起,我才能得放心,若换做别人……” 性德忙道:“万万不可,姑娘另选他人罢。” 黑衣人笑道:“两位何必急着拒绝?我知弘法寺最重戒律,这才放心将夏姑娘交与两位,她稍有一些法力,足以自保,必不会成各位的累赘,你等再想想可好?” 性德明心都目视地面,更不答话。 夏语冰娇嗔地怒哼了一声道:“这和尚好生不识抬举,没有你们,我未必便去不得!”说毕拂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