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br> 思及此处,他心中一定,也有了计较: “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们就是。” “好,那你们也多小心。”盛时行叮嘱好了,将那枚柳叶飞刀拿布头裹上交给他,又把蒙眼的绸带递过去:“给,别忘了。” 她此举不啻逐客令,虽然这大半夜的的确是该尽速离开她的房间,但不知为何,刘崓还是觉得有点……不爽。 于是他只拿了飞刀在手里,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你不是大夫么?” 盛时行捏着绸带愣住了,心内尖叫:又发什么疯啊啊啊啊啊啊! 但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起身,帮他把绸带扎在了眼睛上,又轻轻调整好——不得不说,他放下来的头发又柔又亮又光滑,手感真的是太好了。 “说起来,我有一事不明。”刘崓的声音让盛时行本能地提起了警惕——这不是个平和说事儿的语气。 “请讲。”盛时行小心翼翼。 “怎么我就得是‘刘都统’,梁参军就可以是‘梁兄’。” 盛时行心中哀嚎“果然”——其实她自己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为啥对梁荣就改口改的这么顺畅,最终想明白了——因为他们相识于微时,梁荣的官职又一直在变,顺其自然地就改成了这样,而刘崓…… 盛时行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怎么解释他也不会信的,只能拿出哄人大法:“你前次不是说,私底下别那么生分,我也听话遵守了,但我觉得当着大家……你或许喜欢正式一点。” “我不喜欢。” “好嘞,步云兄,我记住了。”盛时行最大的本事就是当着刘崓认怂,毕竟已经习惯了。 刘崓很满意,慢慢起身,转身,踹翻了凳子…… “噗嗤。”盛时行发出可疑的声音,又赶快咳了一声掩饰:“我扶你。” 灯光下,她看到他的耳朵边边又泛起了可疑的云霞。 后半夜,虽然大家都有点绷着睡不安稳,但还算风平浪静,清晨,刘崓令刘冲带家丁们出去搜寻逃走贼人的踪迹,却只发现了血迹,足迹也在一条河边断掉了,只能作罢。 大娘子并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奇怪问时,刘崓非常顺畅地哄道: “没事,进来两头野猪。” “啊?”大娘子有些害怕,又有点兴奋:“那打死了吗?” “若真打死了,咱们今日早饭还会这么素净吗?”刘崓笑着逗她,大娘子嘟起小嘴:“可惜了,要不咱们今儿上山打猎吧。” 刘崓摇了摇头:“我还有军务,今日就得回城里去,你也跟我回家。” “啊~~~才玩儿一天啊!!”刘黛敏大失所望,瘪了瘪嘴像是要哭,又看看盛时行等人,有点拉不下面子来,大眼睛叽里咕噜转了一通:“不如你自己回去吧,我带了那么多人来,我再住几天。” “怎么的,我说话不管用了?”刘崓眉头一皱,转头对着刘黛敏,虽然看不到眼睛,也让小家伙吓得一炸毛,躲在了盛时行背后:“盛姐姐你看我三哥那要吃人的样子……” 盛时行仗着刘崓看不见,十分不厚道地微笑了,但她心里也明白,刘崓是担心黛敏的安危,此时却又不好直说出来吓唬她,于是她端茶微微一沉,想到个好办法,将黛敏拢到身边搂着:“只玩一天,的确是亏了,不过你仔细想想,我们都走了,你自己在这儿谁陪你呢?难不成跟山上下来的小野猪玩儿吗?” “是挺没意思的。”刘黛敏皱了皱鼻子:“可家里更没意思。” “我看,不如这样,”盛时行笑着揉揉她丫髻:“你跟我们家去玩一日,我从京师带来的有趣物件你都没看全呢,咱们可以吃点心投壶,我给你讲讲京师里那些小娘子喜欢的东西,你颜姐姐会画画儿,九姐姐走南闯北,知道的故事可多了……等晚上你哥哥忙完公务,再让他来接你回去,或者我们把你送回府里,黛敏觉得如何?” 她这么一说,刘黛敏哪有不立马答应的,几乎要开心地蹦起来。 刘崓明白盛时行是为自己解围,无奈一叹:“黛敏……” 刘黛敏马上安静了,跑到自家兄长身边蹲下,扶着他膝头摇晃:“三哥你就让我去嘛~我一定乖乖听三个姐姐的话~~府里都没人陪我玩~~” 盛时行看刘崓被她摇晃地不行,心中好笑,但也不插话——虽然自己是好心,但毕竟刘崓才是黛敏的亲人,她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到底是要听亲长的。 “行吧。”刘崓终于点了点头,黛敏高兴地直蹦跶。 “不准贪嘴,给你啥吃啥。” “那是自然,盛姐姐肯定给我好吃的。” “不许顽劣,不许爬树,不许上房,你盛姐姐可没法上树把你抱下来。” “没事儿,她九姐姐可以。”九娘在旁边乐得肠子疼,刘崓脸更沉了,还好黛敏赶快乖巧应了:“我不上树,我跟盛姐姐学投壶。” 她难得乖巧,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刘崓吩咐黛敏的奶娘等几个贴身的跟着,一行人出了云台别苑,相伴进城分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