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美人
> 姬颜:“那就有劳了,如若将来有我可助之事,小女定竭尽所能。”当然,你得找的到人再说。 盛清锦寓意深长道:“一言为定。” 天色已逐渐亮堂,肆虐的火光与天边升起的艳丽的霞光交相辉映,像是染了血色,一行人收拾好行装,迎着初升的绵绵暖光,渐渐的远去。 一根燃断的房梁落在地上,灰尘四扬,一片尘埃。 **** 大殷。 姬府。 春雨淋漓仍带着余冬的寒。 飘飘洒洒的雨水倾洒下来,看似轻柔却坠得满园开的正艳丽的榆叶梅频频点头,虽有些催花让人格外不忍,却也有一种别样风情,如若有文人墨客在此,不定要为它书写万千缠绵诗文,然而,唯二在此的两人却无一人欣赏。 细雨浸湿了亭中二人拖地的衣角,却无人发觉,只听见阵阵对弈声,两人坐在石桌前下着六博棋,一人眉目紧凑呈八字,一人柳眉带翘的抿唇淡笑。 “成枭而牟,呼五百些”女子抬手下掷,得“五百”,行棋。 颜芷:“夫君,我又赢了。” 姬洛白把棋盘推散,有些无奈道:“为夫输了,这棋局看似简单,却比我行军带兵还难。” 伸手把棋盘上的棋子规整摆好,颜芷有些好笑的道:“此言差矣,棋局如战场,步步为营,我能赢,是因为我下了十几年,你会运筹帷幄所以打仗能赢,术业有专攻罢了。我和玉儿下......。” 话还未尽就截然而止,和姬颜如出一辙的杏眼闪过一抹哀伤,泪水涌上,将落不落,姬洛白急忙站起到她身后弯腰环抱,宽阔的臂膀护住胸口的人儿,怜惜极了。 玉贵妃早已逝世三年,每每提起,怀中这人都得伤神一阵儿,姬洛白叹息一声,自看到女儿不辞而别留下的那封信开始,每每夜间,枕边这人总是辗转反侧,彻夜不眠,本想陪她下最喜欢棋开心一点,谁知道,哎......他也担心女儿,不过他毕竟是男子,到底能忍情绪一些。 抬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碎发,颜芷也往后靠了靠,身后的温暖让她感到安心,开口道:“颜儿可有来信?” “不曾。”此言一出,见颜芷脸色又有些难看,连忙道:“我选了一些亲卫前去,按脚程这几日应该已经到了药蜀国的边关城外,本来准备出发时就让颜儿带上,谁知......哎,不过如若成功拿到解药回来,倒也能够接应他们。” “说得倒轻巧,还不是要孤身涉险,我听说药蜀国近来又在招兵买马,城门有十二星宿守着,她如何进得去。”颜芷有些激动的站起身。 “这......。”姬洛白咂舌,无奈道:“颜儿长大了,有主见,不过我给了颜儿一枚血石,若遇到生死之境,此石与我心脉相通,摔碎后我就能感知到,到时我必然不顾一切去救颜儿。” 颜芷缓缓地再次坐下来,神伤的闭了闭眼,她如何不知颜儿的脾性,只是作为母亲不放心罢了,寻常人家里,女子哪里会整天抛头露面,她虽不迂腐,也不求女儿承欢膝下,择得良婿早日嫁人,至少,不入什么生死攸关的险境,毕竟出生时就已经受了太多罪了。 十五年前,姬府。 姬颜尚且还是在母亲肚子里怀胎九月的胎儿,就在快要临产的时候,被人下毒,命悬一线,大殷国重武,医师十分稀少,且都束手无策。 怀若竹因躲避仇家至此地,身无分文,饥寒交迫之际恰巧姬大将军火急火燎的在找医师,听闻赏金万两,抛掉一身傲骨,上门给人治病去了。 颜芷中的毒甚烈也不知得罪了何人,所含成分皆为世间剧毒,好解,但两两相克,一方解则一方必速发,势必要一尸两命。 怀若竹诊完脉后,提笔落字。 然当姬洛白拿着这张药方的时候,差点气血不畅。 “如若两者皆活,唯有一法。用药吊住大人心脉,运功把毒逼到胎儿身上,胎儿的经脉会被毒腐蚀掉且只能活五个时辰,在五个时辰内生下来即刻就要放到药浴里,至此每晚皆泡药浴,须十五年,经脉不能修复,但毒保证十五年内必解,此法虽有弊,但是独一两全法。” 荒谬至极! 姬洛白提着一把先皇御赐的上古青铜剑就准备把人逐出门外。怀若竹此生在医术上还从未被质疑过,有些恼怒道:“姬将军,我若走,那必定就是一尸两命。” 姬洛白两难之际,只见一丝微弱的唤声传来。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颜芷忍着身上剧痛虚虚叫道:“相公,无论如何,我们的颜儿一定要无恙啊。” 看着妻子越来越弱的脉息,他还是同意了,以怀若竹的人头做担保。 怀若竹生性孤高冷傲,要不是局势所迫,当姬洛白不相信自己的时候早已转身就走,哪还会在这受人置喙。 姬洛白看着妻子身上插满的银针,饶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多年也不忍直视,心疼愧疚交杂, 随着室内烛光亮起,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持续了几个时辰的救治终于到了尾声,母女平安。 结束后,姬洛白喜不自胜,把怀若竹当座上宾,衣食住行都是上好,委婉的提及让其留在府内为女儿治病。 怀若竹自知在躲避仇家,不想连累无辜之人,但答应为人家妻女治病,现在还未解决,也不好撒手不管。冥思一晚,和姬家夫妇讲明缘由。 他们自然同意,比起失去,十五年的分别算得了什么。 在姬颜父母不舍的目光下,抱着个出生不足满月的婴孩,带着一个侍卫,一个丫头就来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长住下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五年了,颜儿都已经到了适嫁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