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9 章 壮胆
五月二十九日，大吉，宜出行。 刘家港水沙净，两岸槐柳阴阴，经过长大十来天的准备，于昨日祭了海，选定今日出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卫景平、谢映带着新科武进士，一行十来人登船，起锚离港，往大海深处行船。 一去一返预计两天一夜，他们要海上过夜。 上一回海上受了惊吓，以武状元何驹为首的武进士们犹如惊弓之鸟，上船忙把葫芦绑了腰间，绑之，手里紧紧地握着火铳，姿势僵硬，神经绷得紧紧的。 卫景平则带了一壶杏花春酒，他邀请谢映坐船舱内：“来谢兄，咱们喝一杯。” 桌上放着棋子，谢映说道：“卫大人，咱们边饮酒边对弈，怎？” 卫景平：“甚。” 随着船漂出去的越来越远，海岸线渐渐看不见了，不过这半天来风平浪静，他们的航行很顺利。 午。 本来武进士们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听尖厉刺耳的叫声“啊——” 吓得船上的人一个激灵，有人不由自主地浑身筛糠发抖。 卫景平起身，循着叫声走过去：“出什么事了？” 何驹指着跟他们的船面的一个东西：“卫大人，你看……你看……” 那是一巨大的，有着蜘蛛轮廓的海洋生物，通身的颜色配比尤为另类凶悍，乎没身子，一整个全是腿，一看像背了人命或者他动物的命身上似的，海水中沉沉浮浮地跟他们面悠哉游哉地游弋，又似乎故意吓唬他们，时不时伸出狰狞的尊容来往前探头，像要抓人过去当美食一。 卫景平看了片刻笑道：“《海语》有记载，‘海蜘蛛巨若丈二车轮，文具五色。’，由此可知，这是海蜘蛛。”他安抚众武进士道：“别怕，它是长的难看吓人，实它没什么攻击力，且没有毒性。” 据代的黄衷《海语》中记载，这玩意无毒。 众人听他这么一解释，惊魂甫定，待要重回船舱，忽然眼前跳跃起一毛色暗褐，头部圆大，四肢为鳍状，的有点像驴子的大怪物，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但或许是卫景平站船舷边上太过于镇定，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没叫那么大声。 可是，这穷凶恶极的东西晃了晃它的脑袋，如离弦的箭一般钻出水面，向船上的人扑了过来。 卫景平一瞬间辨认出它来：这哥们是海狮。 古人叫它海驴，野生的有攻击性。 此刻，显然他们的船扰了驴兄的捕食，它躁起来，准备他们点颜色看看。 它跃出海平面带起的咸腥的海水已经漫了船舱内，眼看着对着人头要来一口—— “砰！”海浪声中，一声闷响如惊雷般响起，驴兄抽搐了下，“啪”地猛甩它的身躯，嘴里的利齿擦着谁的脖颈掠过，撕下一块皮肉…… 陈四禹发怔中看见卫景平拉响了火铳，击中了驴兄庞大的身躯……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大喊：“何兄，火铳，火铳……” 而陈四禹提剑对着驴兄戳了过去。 喊喊杀声四起，武进士们都出手了，驴兄终究一驴难敌众武进士，挂着伤潜入大海深处，保命去了。 等他们情绪平复下来，卫景平他们科普了一下海驴，说如果从小抓来圈养训练，他们亲近人，还听人话，表演节目，是个大可爱呢。 众人听了他的解说都笑了，恐惧消除了一大半。 海上看星空，特别璀璨，让人的心情变得宁静起来。 卫景平拿出一个网兜：“四禹你们帮我撒海里，捞点小鱼小虾的上来煮煮，兄弟们当夜宵。” 漫漫长夜，估计没人能睡得着，他们找个事情做一做吧。 谢映对卫景平说道：“大人真博学啊。”没想他涉猎如此之广泛。 卫景平半开玩笑地道：“哪里哪里，今日已经把我肚子里的那点东西掏干净了。” 这一夜许是上天眷顾了他们，比白日里还要平静，甚至还遇艘捕鱼归来的渔船，着灯笼望见他们穿的是官府的衣裳，驱船过来招呼，还教他们怎么海上烹煮海鲜，说起这片海域的趣事…… 了四更末，武进士们陆续倒头睡去，船上寂静了，卫景平知道，他们壮胆壮得差不多了。 天光大亮时，他下令返回刘家港。返程很顺利，天黑之前，他们登岸了。 这一次是为了消弭武进士对大海的恐惧而伸出的试探的一小步，想让他们能海上护卫商船，看子还远远不够呢。 三五天之，何驹带着人又出了一趟海，次日平安归来，出息不少。 …… 这日，太仓府的富商沈家又来见了卫景平一次，心急地问什么时候商船能出海，卫景平答：“现还不行，回去多准备条商船吧。” 凭他们敢离开刘家港十里的胆子，你让他们护卫商船渤泥国去，没可能。 再等等，干票大的吧。 沈家很是惆怅。 与此同时，龙城府的窦氏商行上次出海得了利，一直想再去一次，也发人来问江扬。 江扬找卫景平商量：“下官还想请卫三子带着他们走一趟海运。” 卫景平踌躇了：“本官写信问问家兄吧。”他实有私心的，不想卫三再一次护卫商船出海。 “最一次，”江扬心急地道：“行不行？” 卫景平：“……” 他写信卫三，隐隐暗示他不要答应，龙城府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