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如鸡赵书清
上次的小山之行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月。 赵书清每天都在继续自己习以为常的正常生活。日子也就是三点一线的过，变化则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张崇华老师看见了赵书清书桌后面墙上贴着的毛笔大字，饶有兴趣地问这是谁写的。赵书清于是热情地和他分享经历。老师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那我也给你画幅画吧。” 他的语气很是随意，就好像是在说“今天下雨啦，吃没吃饭啦”一样随意。 赵书清一开始很是随意地答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猛然一惊：要一个国画大师给自己画幅画，天呐！她何德何能。 但是要说拒绝，赵书清必须承认，她可耻地心动，有点想要。 张老师看出了她的纠结，温和地朝她笑了笑：“小同志不要想太多啊，你就把我当作和姚老师一样的普通人就好了。邻里乡亲间随意赠送一些礼物，没什么可见外的。” 赵书清把下嘴唇咬进嘴里，眼睛晶亮亮的，像是犹豫又像是期待，最后对着张崇华老师鞠了一躬：“那就先谢谢老师了！” 张老师决定仔细构思一下这幅画，赵书清看着他陷入沉思，一个人想了想，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办公室。 今年天气燥热，入秋之后尤是。赵书清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天，一望无际，万里无云。 她最近有些闲暇，暂时不急着给自己找事情去做。四处溜达了一下，忽然就很想要出门去看一看。 正好这时候有一辆公交车上来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时间完全赶得及，于是说走就走。 是工作日，街上的人并不多。本应繁华的商场也没有几个人在。赵书清四处溜达，最后找了家快餐店进去蹭空调，靠近玻璃门的地方，还能晒到一些阳光。 赵书清盯着略显空旷的路面发呆，忽然就眯起了眼睛。 马路对面的那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哈？ 不确定，再看一眼。 ！！！这不是我程理哥吗！ 程理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身边站着一个堪堪擦到他胸口的阿姨，两个人就在路边拉扯起来。 赵书清隔得远，看不清楚情况，但是也能够知道这好像是在争执。于是立马就站了起来，看准时机冲到了马路对面。靠得近了，这才听得清二人在吵些什么。 准确来说，是那个阿姨在单方面输出，程理只是呆愣的听着。 赵书清赶到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句：“你真是太令妈妈失望了！” 赵书清一头雾水，这是程理的妈妈？ 多大仇多大怨？当街责骂自己快三十岁的儿子？ 脑子并没有理清情况，身体却已经冲了出去。 看着突如其来挡在自己面前的长发女生，程理和他的母亲都有些反应不及。 “这是谁？”程理的母亲警惕地问。 没等程理回答，赵书清先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阿姨好，我是程理的朋友。正好看见你们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 程理妈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红色的风衣，看起来倒是气质不凡，就是面上总是板着，很是不好接近的模样。 赵书清看着对方一直挺直的脖子，就觉得自己的劲椎病要犯了。 程理妈妈保持头部不动，眼皮向下搭着，眼珠子上下扫了几眼，嘴唇向内抿紧，良久后才开口，话是对着程理说的，完全无视了赵书清：“这就是你准备找的人？” 赵书清一头雾水，她身上还是一阵鸡皮疙瘩，刚刚程母的打量本来就让赵书清倍感不适了，如今又来了这么无厘头的一句话…… “我平时教你的都忘了吗？成家立业要找对自己有帮助的，不要找像你爸那样的烂人，跟不好的人在一起只会败坏自己的运气……” 赵书清听明白了，但是又没太明白，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打断这个不讨喜的阿姨说话：“停停停停停，阿姨我觉得你是误会了，我和程理并不是那种关系，我和他只是很好的普通朋友。” 程母冷嗤一声：“什么普通朋友像你一样这么随意就插进我们母子间的对话来的？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太不自重。” 赵书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张口就想要反驳。 程理伸手把她拦到了身后：“母亲，我想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诋毁其他女生也并不符合您平时对我的教育。” “程理！”程母好似十分愤怒地尖叫出声，“反了天了！我那么辛苦地把你生下来，就是为了叫你顶撞我的吗？你身体里流着那个人渣的血，我不嫌弃你，细心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啊？！” 程理一直保持沉默，任由面前的女人发疯。 赵书清摸不清情况，躲在程理身后保持安静，听着程母从结婚被家暴说到自己好不容易才逃离，从二婚有多么幸福到联系上大学的程理教他礼义廉耻。 全部话语的核心思想就是程理的爸爸这么对不起她，她还愿意教导他的孩子，希望程理能够找个好妻子，希望程理要斯文儒雅，不要顶撞别人，不要像他那个活该死掉父亲一样野蛮残暴。最后还着重强调了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受到的内心煎熬，以此来凸显自己的付出之多，贡献之伟大，程理今天敢顶撞她，简直是丧尽天良。 赵书清越听眉头拧的越紧。她有点气不顺。 但是程理一动都不动，只是沉默地垂头听训。 虽然插手别人的家事是一件十分之不礼貌的事情，但是赵书清表示她忍不了。 “阿姨！”赵书清喊出声打断女人的训斥，惊得程理伸手想要拦她。赵书清把程理的手向后推了推，再一次站到了程理面前，直面程母，路边不时有车辆经过，赵书清不解的声音被呼啸的车声清晰地捎到了程母的耳朵里，“阿姨，您养了程理几年呢？据我所知，程理初中到高中都是一个陌生爷爷养的，上了大学更是靠勤工俭学和奖学金生活的，您把自己说得这么辛苦，但凡您把他养到了成年呢？” 程母呼吸一滞，手指指着赵书清：“你！你……” 赵书清把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