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大龄姑娘了,许父暗地里一直为她的亲事着急上火,但许熹言直接表明一切随缘。 她向来说一不二,独立有主见,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但实则颇为强势,许父也只好妥协,按捺住急切的心思,不敢强逼于她。 许熹言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有钱有闲,上无公婆,下无夫婿,不需要为任何人操劳,一个人自由自在。 思及此,许熹言只道:“不必担忧我。” 她现在过得很好。 情爱一事她并非没有沾染过,而是觉得也不过如此。 程潋兰只好妥协,打趣道:“难不成你偷偷背着我学广宁公主养了面首?私下里有了好几个小情郎老相好?” 哪有那么夸张,许熹言哭笑不得,眼见程潋兰越说越离谱,果断夹了颗樱桃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程潋兰一边鼓着脸颊咀嚼口中的樱桃肉,一边幽怨地看着许熹言。 许熹言被她的神情逗笑,墨黑眼眸染上几分人情味:“没有这回事,菜都快凉了,我们先用午食吧。” ……… 日暮西沉,余霞成绮,醉梦园内的花草树木都镀上了一层金光,实在是目酣神醉,人间仙境。 许熹言同程潋兰在醒梦园好一番畅饮,吃饱喝足后乘着马车一路悠悠返回府内。 饮下肚的酒意逐渐蒸腾而出,许熹言双颊飞上两抹淡淡的胭脂,她眼眸微眯,靠在软枕上小憩。 窗外大风猎猎,掀帘而起,一辆马车擦身而过,短短几瞬间,许熹言瞥见了车内的人影 ,他身姿挺拔,鼻梁挺直,唇瓣紧抿,下颌优越,仿佛无暇玉璧雕成,一眼便惊为天人。 许熹言觉得他莫名的熟悉,却实在想不起来,脑海中一片混沌,只莫名觉他应当是与午时在二楼窗边望见的是同一人。 真是巧合。 她蓦地起了一股好奇心,吩咐车厢外的马夫,“跟紧前面的马车,不要让他们离开我们的视线。” 傍晚凉风习习,许熹言也被吹走了大半酒意,马车一路行驶许久,速度由正常变为缓慢,她掀开车帘朝外望去。 前面那辆马车停在一座府邸前,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果然是他,他仍是一身惹眼的天青色直裰,姿态雅致,神情怡然,行走间不急不徐,举止有度。 守门的护卫早已把大门敞开,一看见他便低头行礼。 许熹言一见他走进去便收回视线,目光停留在牌匾上行云流水镌刻着几个大字——为民上者。 许熹言神色开始有些凝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内阁首辅江浔之,从一介布衣到如今身居高位,、一手遮天的权臣,他晋升之快实在令人咋舌。 他为了谋权夺利,不择手段向上钻营,心性狠酷无情,大权在握之后更是结党营私,诛锄异己。 崇丰帝昏庸无道,奢糜腐化,沉溺酒色,十分荒.淫,加上身体日渐虚空,于朝政正事更是懈怠,逐渐放权于辅臣。 如今的他,是崇丰帝手中最锋利的那一柄剑。 后宫中皇后和众多妃嫔曾诞下数个皇嗣,能活下的却寥寥无几,至今还存活的只有二皇子周惟,五皇子周禹,以及长泰公主周瑶光和广宁公主周玉皎。 自先太子病逝,崇丰帝再未封储君,龙子间私下你争我夺,暗潮汹涌,三方势力互相制衡,只是不知这平衡何时会被打破。 江浔之一手掌握内阁政权,作风行事亦正亦邪,在上京城隐隐有侫臣之名。 以他在外的名声,实在令人无法和他本人联想在一块,料不到他名声如此强横,竟有清澈柔和如春水般的容貌,神清骨秀,芝兰玉树。 许熹言想起府里那些暗卫给她描绘的画像,不由得眼角抽了抽,画像上的人五大三粗,孔武有力,面蓄浓须,和她眼前的这个人完全大相径庭。 可惜的是,她一直没有认真看清他的正脸,要么远远观望,要么一个侧脸,只能等下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