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的傲慢
“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白霖把车停在路边，林季坐在副驾驶望着白霖走进便利店，他才把头后倾做简单的放松。 他刚大学毕业一年，却早在大学时就被导师推荐进入投行实习，有了两年的投行工作经验。 林季跟金融圈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他没有人脉背景，没有资金的原始积累，靠的只有在学校出色的成绩才坐上火箭。 在投行的两年里，他有着报复世界一般的勤奋，学业之外的时间都在写分析报告。时间用在哪里都是看的见的，机缘巧合之下，受到了红枫资本的投资大亨查理刘的赏识，刚毕业就成为了他国内新公司的合伙人。 工作总是多余时间，也养成了他不定时吃饭的习惯。跟白霖本是约着吃晚饭，可一场跨国电话会议开到晚上十点，想起吃饭时还哪有餐厅了？ 白霖善解人理解林季太操劳，主动要送他回家，在车上林季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 林季调整姿势正坐，又往便利店张望，白霖像是跟店员吵起来，他解开安全带走下车；“白霖。” 白霖回头望他一眼，林季只见白霖眼角有一滴亮晶晶的东西，她赶忙用手擦拭。 “怎么了？” “没事，我买好了。” 林季去看店员，对上那双明眸澄澈的桃花眼，她头发被高高束起，又有几缕柔然的头发垂落脸颊，宽松的工作服盖不住白皙细腻的脖颈。 她面部窄瘦小巧，不失柔和又有骨感，细眉下的双眼低垂时青涩抬眼后冷艳，唇不点却红。时隔多年，林季依旧承认这人漂亮的让他挪不开眼。 女人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刀子，语气更是丝毫不善。 “果然垃圾只能跟垃圾在一起。”又从手边的货架上拿出一个包装盒，扔在林季的脚边；“那就不要生孩子了，不然生出来的也是垃圾。” 短短几句就让林季明白，再漂亮的苹果可如果知道果肉被蛀虫啃食，也不会想要触碰，他轻拍白霖的肩膀安慰道；“走吧。” 林季顺势拿起柜台上的便利袋跟白霖出了商店，她替白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来开车，送你回家。” “那你呢？” “我打车回去就行。” 二人在车内坐好，白霖抽咽两声；“你还记不记得她了？” 林季发动车子不语，白霖又道；“老天是公平的，仗着爸爸有钱有势就欺负同学，无恶不作。到头他爸下马了，她现在只能在便利店里当收银员，活该！” “刚才怎么了？” “还能怎么？”白霖道；“不就是伤了自尊，嫉妒呗。以前在学校她陆淼是女神，老师顺着，同学追随，有花不完的钱。现在她就是一个打工妹，看见曾经她最瞧不起的人过得比她好，能平衡吗？” “别生气。” “我知道跟她这种人没必要，可是——就是生气，你忘啦？”白霖用手指轻轻怼林季的胳膊；“她还说你土来着，瞧不起你，凭什么呀？” 林季怔忡了一瞬，牵起一个自嘲的笑；“那时确实土。” “什么嘛！”白霖娇声道；“你是最好的，就算有那么一点土也是以前，再见你差点没认出来。” 林季把白霖送到家楼下，白霖让林季开自己的车回去；“这样才能有来有往嘛。” 片刻后，林季淡然一笑，推托是礼貌，可再推脱就是不礼貌；“谢谢，这么晚打车确实不方便。” 回到家洗了个澡，让林季觉得一天的疲惫也被冲掉。他打开便利袋，白霖买的挺多，他挑了一个面包拿在手里，打开笔记本，一边吃一边看报告。 手机叮的响了，林季点开看是白霖的信息。发来了一张高中时期全校大合影的毕业照，白霖把林季单独圈出来。 屡次的搬家林季丢弃太多的东西，冷不丁看到从前的旧物，让林季恍如隔世。 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父母是城镇卖水果的小商贩。初三的时候，林季父母去去进水果，途中出了意外，连人带车翻在桥下。 本就偏僻又值寒冬，第二天上午才被人发现，就这样失去双亲的林季被送到姑妈家寄养。 并无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姑妈对林季疼爱有加。姑妈姑父只是服装厂普通的车工，两个人的工资要养一家五口着实紧巴。好在林季成绩优秀，给了这个家无限的想象。 高三那年，姑妈为林季转学到市里的十六中，林季知道这要花不少的钱。 学校的宿舍满了，额外还要租房子又是一笔开销。林季起初不愿，后来姑妈语重心长劝道； “孩子，对于咱们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县里的高中比不上市里，你们老师也说你英语不好，你自己说为什么？还不是没有好的资源？这钱咬咬牙我们拿的起，你考上一所好大学，这点钱算什么。” 开学第一天，就来了一场开学考。林季比以往更为紧张，也更加仔细，考试考了一整天，十分疲惫。 八点半走读生放学，他随着人流离开学校，校门口熙熙攘攘，接学生的家长见到自家孩子，纷纷从他们身上拿下沉重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学生们都是一副稀疏平常的表情。 落寞的神思只是一瞬，林季继续往外走，人群中阵阵的羡慕声传入林季的耳朵里； “那是劳斯莱斯吧，网上说要七百多万，谁家的？” “那还用问？” “宝贝，那是你们班同学吧。” “是陆淼。她爸就是陆s长。” “s长的工资能开那么好的车子哦。” “那是她姑姑啦，她姑姑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妈，你怎么不是老总。” “我是老总才不嫁你爸爸嘞，赶快回家，今天考试考什么——” 林季不羡慕，人从出生开始就在不同的起点，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决定的只是到什么样的终点。但还是不觉的朝焦点看去，林季再没挪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