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生
古庙底下别有洞天。从洞口往下很深。深不见底里头寒风阵阵，夹杂着难以辨别的异香。
苏沐晴清醒过来。周围漆黑一片。不见五指。冷的打颤。一双手左右摸索。才摸索到了一处温暖。
顾不得许多，循着唯一的温暖。苏沐晴壮着胆子摸索过去。源头是一人。
“你还活着吗？你是谁？凝之？江陇明？张继？”
那人先是闷哼一声，声音微弱，“凝之…”
苏沐晴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心里暗叹幸好谢临简没事。怕是情急之下带着她从上头跳下来的。总算是保住了条命。
谢临简的情况不算是太好。苏沐晴看不见。只得靠摸索判断。除却那句表明身份的话外。再未开过口。
苏沐晴附身去听。谢临简的心跳缓慢，近乎于停滞。不过身子还有些热乎气。呼吸也在。只怕是跳下来的时候伤了身子。
“凝之你先别睡啊。”苏沐晴从怀里摸索，张继之前给过她一个火折子。现在用上正好。
地上有一裹了油毡布的火把。苏沐晴捡了回来，不消片刻，周围有了光亮。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谢临简并不严重。好歹是没有外伤。不过有些失温。苏沐晴从各处捡回来不少散落的木枝。点了火也就温暖起来。
此处只有她和谢临简二人。江陇明同张继下落不明。上头他们掉下来的口子已然没了。想顺着墙壁爬回去不太可行。
得寻一个新的出路。
苏沐晴起身，周围的墙壁带着水汽。粘的一手湿意。空气中的异香时有时无。她没谢临简那样的能力。若是这里真的有什么机关，她也解不开。而如今无可奈何。只得顺手拍上两下，而后打道回府。
转身之际，身后的墙壁传来两声同样的声响。
？？？难不成，这墙壁自己还会回声？成精了？
苏沐晴回身，继续拍了几下。对面仍旧传来声响。奇怪的墙。苏沐晴心道。灰溜溜的回了谢临简身边。
如今万不可轻举妄动。若是动错了哪里，她跑好说，可谢临简跑不了。她总不能把谢临简双手举过头顶，举重前行。这里又没有大力水手的菠菜。只有两个快要歇菜的人。
苏沐晴不太敢轻举妄动。蹲在地上，一双眸子盯着谢临简出神。
这里头温度太低了。能够供暖的树枝也不多，自带湿意，周围应当是有地下暗流之类的。若是跟着暗流走，应当是能够出的去。
谢临简本就不好。此处更是不是适合病人待着的地方。苏沐晴有些懊恼。自己的事儿。牵扯进来如此多人。连累为此受难。倒不如自己过来。也好不会拖累他人。
“谢临简，你别死。”苏沐晴把人放平，用力按压心脏，用她能懂的最简单的急救方法，让她坐以待毙？绝不可能。
如此重复多次，谢临简心跳终于快起来。也有了常人的温度。苏沐晴首领淋漓。一双手快要废掉。
“咳咳咳——”
谢临简清醒过来。被苏沐晴扶着，靠在石头上调息。
“凝之？”苏沐晴眸子迸射惊喜。“你且挺挺。若是府上的人发现我们不见了，一定会来。”
谢临简点头，倒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再说不出半句话。
迟钝如苏沐晴，此刻也发现了谢临简的不对劲。
谢临简的眸子很好看。目若朗星。流光溢彩。星眸微转。似水流年。
可如今那里头失了颜色。空洞无物。
谢临简好一会儿才得以开口，神色踌躇。“绾绾。我看不见了。”
“没事。”
苏沐晴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谢临简心里不会太好过。若是她现在悲天悯人的哭一鼻子。只怕他心里会更难过。
“别怕。没事的。等出去了，我一定找人，会好的。”
谢临简的无声给了她回应。
若是好不了呢？
“那我就做你的眼睛。”苏沐晴万分郑重的用小拇指勾住谢临简的小拇指，“我救过你两次命。你是我的。若是你之后都看不见，我就坐你的眼睛。我同你保证。此生此世，决计不违诺。”
火光映射二人的脸。冷气下去些。升起暖意。
此时洞壁那头又传来奇异的敲打声。一下，两下，三下……
诡异的声音在悠悠回荡。余音不绝。
声音越来越急促。间隔越来越短。
苏沐晴壮起胆子。总不会比现在更差。待着着是死。豁出去亦是。死活之间，拼的是运气了。尽凭天意。
手腕被人兀地握住。谢临简平日里手总是冰凉。苏沐晴从手腕处感受到了谢临简的体热。
把她拉回了人间。
谢临简道：“不知可否扶我过去看看。”
“不行。你太过于虚弱了，动不得。”
“绾绾。”谢临简语气放缓，“我的命是你的。若你不让我死。我不会死。”
————
谢临简摸索着洞壁。偶尔附身贴近了去听。
苏沐晴从后头扶着，有些懊恼。她才反应过来。谢临简是真的学坏了。竟也会哄人了。自己也被迷进去。果不其然，美色误事。古人诚信不骗她。
墙壁那头换了个声响。声音更大。似乎是在用什么重物不断的敲击。苏沐晴摸不清楚。洞壁无论如何厚度是在的。那边若真是个人怕是个傻子。蛮力凿开？智商何在？
谢临简耳力极好。此刻更是灵敏。“绾绾。有其他的路可以绕过去嘛？”
苏沐晴道：“我并不清楚。你要不且在此等我。我去看看。”
“一起吧。”
谢临简伸手，搭上苏沐晴的手腕。轻轻用力。嘴角微扬。笑和春风，若玉如琴。
“嗯。”苏沐晴道，“一起走吧。”
————
此处的路很是平坦。一路下来。苏沐晴察觉此事。心头默默记下。
此处像是人为的。其建造目的是因何，现实实在是有限。不得而知。
洞里阴寒。寒风阵阵。火光摇晃。二人越深入。那股子异象便愈发明显。
各自捂了口鼻。苏沐晴牵着谢临简。里头空间很大。各自通向不同的洞口。谢临简不断拍墙。顺着另一头给的声音。循声而去。
拍打声愈发近。苏沐晴停住脚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