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衣
沐云生刚才也瞧见张管事看了石白一眼,想来这位张管事应该是石白的人。 跟着进入后院,沐云生闻见一阵药味,特别苦。 她蹙眉道:“这药味,怎么跟刚才的不太一样?” 张管事连忙说,“侯爷怕苦,所以第一碗药的剂量少了一些,现在多放了一些。” “张管事,你刚来府上,就知道他怕苦阿?”沐云生随口说着。 眼神却落在张管事的身上,他的身份当真是一名厨子吗? 张管事愣了愣,然后道:“是石侍卫告知的。” “原来如此。”沐云生说,“张管事你别紧张,我就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张管事心虚的笑了笑,“夫人,这里就是侯爷的药,已经煎了一些时间,您就等待就好了。” “煮碗糖水吧。”她说,“这般苦的药,他怕是会生气的。” 想到他喝药皱眉的样子,加上张管事刚才说的,想来是真的怕苦。 这时,石白也走了进来,沐云生见状询问着,“他为何怕喝苦药阿?” 石白一怔,道出了缘由,“因为小侯爷不喜欢苦味。” 并不是怕苦。 “为何?”她有些好奇的询问。 “小时候,二公子喝药有侯爷送蜜饯,小侯爷喝药时什么也没有。” 沐云生纳闷道:“你们不在他身边吗?” 石白又愣了二秒,才轻声说,“那时小侯爷很小……” 这样说,她便懂了。 少年时,是最缺爱的时候。 不过,他倒是没养成一副高冷的性子。 想到这里,沐云生不自觉的笑了笑。 石白见状询问,“夫人,您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家侯爷,没养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 没养出吗?石白倒是觉得,小侯爷已经够冷了。 只是对夫人有所不同罢了。 “小侯爷,只是对夫人您这样罢了。” 对她这样? 沐云生思索了片刻明了,此时,药罐已经咕咚开始冒泡,她寻找帕子盖在上面,然后又用另外一张帕子将手包着将药罐端了下来。 还是有点烫,她把手摸向耳垂想缓解一下。 石白出声道:“夫人,您应该放着,让属下来端。” “没事。”她既然已经来了,就要落到实处。 总不能光看着吧。 将药碗乘满后,沐云生对着张管事说,“糖水好了吗?” 张管事立马道:“好了,夫人,已经放在厨房里冷着了。” “好。”沐云生回以微笑,朝着厨房里走,石白则是在身后跟着。 一路上石白都想替她端着药碗和糖水,被她拒绝了。 直到书房门前,里面的人走了出来,沐云生没再往前,停在了原地。 “侯爷,该喝药了。” 侯爷?温时筠蓦然望向沐云生,只觉得这个称呼从她口中说出,有些惊奇。 不过一瞬,就知晓了缘由。 “石白,送方公子出府。”温时筠轻咳一声,“束本侯不能远送了。” 方知行摆手道:“小侯爷应当好生保重身体,别为了其他事,把身子骨弄坏了。” 其他事? 沐云生抬眸看了方知行一眼,可现在她也不好开口询问。 温时筠轻笑一声,“看方公子的精气神,想必是病已经好了许多吧?” “朱姑娘的师傅,给了我能制止病发的药丸,如今已不需要去寻找雪莲,也不会再连累他人了。”说这话时,方知行的目光停留在了沐云生身上,不过仅有几秒的时间。 “小侯爷保重。”方知行欠身说,“他日再来拜会。” 沐云生此时开口道:“方公子,留下来吃晚膳吧?” 方知行犹豫了片刻,还未开口,就被温时筠截了过去,“夫人,方公子有要事在身,就不要勉强别人了。” 沐云生这才说,“哦,我知道了。” 温时筠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知行一眼,周身多了几分危险感。 好看的脸上也多了些许冷意。 他将身体往下微微弯曲,然后故作无力状抓向沐云生的衣袖,好似要倒下去一样。 沐云生见状立马将药碗递给石白然后扶住他,看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道:“石白,将药端进书房。” 几人步伐匆匆,将方知行搁在原地。 方知行思索半刻,也跟了上去,“小侯爷没事吧?” 沐云生正在喂温时筠喝药,“刚才让厨房熬了些糖水,不会苦的。” 温时筠闻言点头,将药喝了进去。 两人行为举止,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有感情的样子。 方知行显得有些疑惑,难不成消息有误? 想到这里,他接着说,“看来小侯爷应该要多休息,是我叨扰了,对不住了。” 沐云生摇头道:“方公子此言差矣,你能来看侯爷,已经算是很好了。” 就连,老侯爷都未来过。 连句话,也没有带来。 方知行闻言笑道:“夫人说的是。” 而后,他转身离开。 温时筠见她的目光盯着门外,低声说了一句,“夫人,这药很苦。” 沐云生这才回过神来,将一旁搁置的糖水端了过来,“喝一口就不苦了。” 闻言,温时筠伸手接过碗,抿了几口。 “多谢夫人。” 正准备将空碗带走时,石白突然惊呼一声:“小侯爷,您背上的伤裂开了。” 沐云生朝着温时筠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