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不知道隔壁的某人此时此刻在想什么,该不会还在看我的告白视频吧。哎呀叶岑真是太丢脸了,还雨夜告白,那点毛毛雨连校服都湿透。 我抱着自己睡不着也不能让别人安眠的心理噌的一声坐了起来,然后翻箱倒柜的翻出小时候玩的玻璃珠子,气势汹汹的推开阳台的门,拿着珠子向旁边的玻璃门射击。 在我企图丢第三枚子弹的时候玻璃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眼神中一点睡意也没有的顾勉笑着冲我晃了晃手里的证据:“等爷爷回来发现你调皮捣蛋把玻璃砸坏了会不会拿鸡毛掸子打你。” 我才不理他的挑衅,把胳膊垫在头下倚着栏杆看他。 “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 “你在高铁上是对那个女,对我一见钟情吗。” “是。” “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跟现在长得不大一样呀,我会不会是整容了?” 顾勉也学着我的样子趴在栏杆上一副认真观察的样子:“我仔细看看,头发弯弯的,就像跨年时那样,个子比现在高一点点,其他的好像就没什么变化了。” 我有点不相信那么普通的自己会让顾勉一见倾心,于是不死心的追问:“你后来是不是近视了,那天没戴眼镜,看我看出了朦胧美?” “叶岑同学你自信一点好不好,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一个严苛的理工男的审美。” 我:“......”确定说的不是反话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又转回来看顾勉:“感觉一切都好不真实,顾勉,你不会是月光仙子化身吧,好像大多数见面的时候都有月亮做背景。” “可能是因为你放学的时间太晚了。” 我:“......”终于理解之间他说我是气氛杀手时咬牙切齿的心情了。 我抓狂的样子可能终于让某人大仇得报,顾勉俯在栏杆上闷闷的笑,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觉得不真实,几个月前我还只能站在你家楼下呆呆的凝望那个,想着如果能登堂入室就好了,现在竟然真的实现了。” 我抬头微笑的看着月亮,月亮温柔的浇灌着我,我在月亮的照耀下突然头脑一片清明从犄角旮旯的记忆里捯饬出一个细节。 “顾勉,你说你回来的时候身在美国?” “对。” “那,你有没有在某天晚上给我打过一个越洋电话?” 他愣了一下,身体直立起来不可置信的向我走了一步,可惜两道栏杆隔在我们之间。 “你记得?” 原本微不足道的记忆因他的肯定而变得格外沉重,我艰难的点了点头:“有一天晚上我睡着觉迷迷糊糊接了一个电话,但是当时太困了就睡过去了,睡梦中一直觉得有一个男声在我耳边哭,第二天醒了检查手机看到有一个通话很长时间的越洋电话,但当时以为骚扰电话所以没放心上。所以,那个哭的那么伤心的人是你对吗?” 他摇摇头:“不是伤心,是喜极而泣。” 他把身体侧过去似乎不想让我看清他的表情:“幸亏之前听你说过你的手机号从初中一直用没变过,当我睁开眼睛确认自己回到了七年前就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你的号码,都没注意时间,直到听到电话接通后你迷迷糊糊的声音才意识到那时候是在晚上。你好像真的很困,我叫了一声你的名字后便不敢出声了,听着你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我才后知后觉的相信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我拼命忍着眼泪不发出声音,但心里的钝痛却越来越清晰。那个时候他哭的那样伤心又隐忍,我却无知无觉地呼呼大睡,甚至迷迷糊糊间对梦中那个萦绕不散的哭声心生恐惧。 但我不能说对不起,更不能说谢谢你,所以我吸吸鼻子调整好声线尽量快活的说:“顾勉,我们来约定一个重逢的地方吧。” 心情的激荡实在一时半会难以平复,我俩都只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大早便兴奋的一路寻找一个浪漫的重逢地点。 当然事实证明心中有文艺情怀的少女和纯粹的理工男对于浪漫这个词的理解是有偏颇的。 当我跟顾勉并肩站在庄严肃穆的□□广场前时,激昂澎湃的心情还是渐渐被困惑所取代。 我不确定的出声问:“我们真的要相约□□吗?重逢这种桥段不是应该发生在许愿池前、古色古香的石桥上、或者其他什么比较有故事的地点吗?” 我不是说□□缺少故事,但这里的故事更加厚重且具有历史意义,比较适合两个阔别多年的老战友重逢。 顾勉弯着眉眼好脾气的跟我解释:“北京以后的现代化进程比较快,很多建筑物都有拆迁的风险,以防到时候找不到碰头地点,我们还是保险的选最安全的地方吧。” 我幽幽地叹出一口气,现在可以肯定爷爷跟顾勉以后的相处应该很投机。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决定不跟此没有浪漫细胞的理工男斤斤计较。毕竟,未来可期,二十四岁的叶岑和三十岁的顾勉也还算青壮年,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培养某人的浪漫因子。 第二天叶唯来接我们去医院,前一天大伯和大伯母进ICU的时候爷爷已经差不多清醒过来了,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我终于不用在那种窒息的环境里与爷爷见面了,进病房之前我用消毒棉把行李箱里随身带着的奖杯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然后紧紧握住手中的奖杯,一步一步有些忐忑的走进了病房。 当你的说话对象没有意识时可以肆无忌惮的把心中的情绪宣泄出来,但一旦对方醒了反而有点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把奖杯郑重的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然后有些拘谨的叫了一声爷爷。 爷爷的眼睛里已经没有那种浑浊的感觉,但声音仍有些混沌听不清。我立刻忘了自己刚才的忐忑俯身过去仔细听老人的声音。 “岑岑来了。” 我幅度很大的点头,声音有点颤抖:“是,爷爷,是我。我都已经来看您好几回了,您终于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是岑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