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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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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腰间铺展,如波浪般自上而下流淌,勾勒出自然而纤细的腰线。轻薄的头纱垂过腰际,上面镶嵌了细碎的珍珠,闪着温润的玉色光芒。

“上帝啊,苏菲……”

他开口,却在瞬间失去了所有语言。眼前的一切宛若一个水晶筑成的绮丽梦境,华美晶莹,明澈剔透。他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呼吸,甚至不敢去眨眼睛——他定定地望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姑娘,恍然间竟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亦或是在梦中,早已上演过千百次?

她终于在他面前站定,而后缓缓地,掀起结婚礼服的头纱。

“一年前这条裙子做好的时候我就在想,倘若有一天我能穿着它站在你面前该多好。”

苏菲抬起头,盈盈浅笑,“这个——”

“苏菲!”艾德加截断了她的话。曳曳烛光下她美得炫目,仿佛爱之女神阿佛洛狄忒;然而他却控制不住地心慌——隐隐地,他已经猜到了她的打算。

“不要,不要说。”他摇着头,眉峰控制不住地越蹙越紧。

可她还是说了下去:“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告别方式。”

“不,这不是告别,这不能是告别——”

苏菲依然在笑:“人们说,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刻是她穿上婚纱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睛,平日若雨后初晴的碧蓝瞳孔被橘色的火光映成了如海水般深邃的靛蓝,眼底似有水雾氤氲,“我希望这是你记住我的样子。”

艾德加沉默。

他勾了勾唇角,竟扯出一个笑来,脸上的肌肉却僵硬得像是木偶一般。许久,他才低低地开口,话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你要嫁给他吗?”

“我要嫁给他了。”

“……呵。”他伸手遮住眼睛,居然低低地笑出声来,“你穿着婚纱站在我面前,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嫁给另一个男人?”

“将来能够嫁给你的,一定是个特别幸运的姑娘。”苏菲垂下眼,轻声说,“真抱歉我不是她。”

“你可以是!只要你想——”

“……我已经做过选择。”

“现在你有了第二次机会。跟我走——庆祝晚宴午夜前不会结束,你愿意的,不是吗?”

“我——”

“嘘。”

他捧起她的脸庞,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地,将她的迟疑连同呼吸一起尽数吞没。

几乎是立刻,她从舌尖溢出一声轻细的喟叹。身体是有记忆的,它记得自己所经历的疼痛,也同样记得自己曾有过的欢愉。唇齿交缠,呼吸相闻,当他修长的手指梳过她浓密的卷发,她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看,你闭上了眼睛。”音乐般清润的声线,听在她耳中仿佛是哈梅尔那个花衣魔笛手的笛音,带着某种直抵灵魂的力量,“有时候你不能相信你所看到的,你必须相信你所感受到的。那个吻,那个吻说了你想说的。”

她的睫毛颤了颤,如同被蛊惑般呢喃:“它说了什么?”

“它说,苏菲想要跟你走。你还不明白吗?心之所向,身之所往——我们注定要在一起,一直以来……”

温暖的烛光下,他漂亮的蓝眸里仿佛汪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却依然如孩提时明净,荡漾的波涛映着蓝天,还有天空下漫山遍野的矢车菊——那是她见过的最清澈深邃的眼睛,她从中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还有心底多年来从未改变的坚守与渴望。

心跳在静谧的夜里疯狂地响,苏菲听到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陡然崩断——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伸出双臂环住艾德加的脖颈;而后再次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沦。

与人来人往的宴会厅迥然不同,城堡的这一侧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喧闹,除去皮靴踏在小径上的哒哒声,便只听得到草丛里秋虫纤细的鸣叫,哀叹着自己所剩无多的日子。霍尼希绕过枝条繁茂的山毛榉,在橡树浓密的树冠下停住脚步。

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树影,那是枝桠间攀援缠绕的槲寄生——平安夜人们在槲寄生编织的花环下接吻以求永恒的幸福,却忘了北欧人口口相传的历史之中,杀死光明之神巴德尔的,恰恰是这株不起眼的植物。

霍尼希举起手杖,在虚空中遥遥一指。

“那个,就是您未婚妻的房间。”

费迪南抬起头,一眼就望见了那个透着暖黄色光亮的窗口。

厚重的法兰绒帷幔不知为何并未放下,半透明的纱帘上模糊地映出女子纤细的侧影。他有些猜不透霍尼希的用意,然而下一刻,纱帘上便映出了另一个身影——高挑而矫健,明显属于男人。

微凉的夜风吹散了轻薄的雾霭,也吹散了他本就不多的醉意。他想要转开视线却仿佛被施加了某种咒语般动弹不得;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两条黑色的剪影缓缓靠近,交叠,拥吻……直到最后矮下身,消失不见。

霍尼希突兀的轻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此时的他如同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窥伺的蛇,冰冷阴狠地吐着血红的信子:“公爵殿下,您现在就可以上楼去抓住她。”

几步外,年轻的公爵微微仰着头站得笔直;暗夜的阴霾却像是浸入了他的骨子里,连笼罩在身上的溶溶月光都有了清冷的意味。

“……你疯了吗。”

许久,费迪南的声音响起,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那样的话,婚礼就会被取消了。”

“即使这样,您还想娶她?”霍尼希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惊讶得甚至忘记了敬称,“你……爱她?”

费迪南没有回答。

直到霍尼希无趣地转身离开,他才掏出一只雪茄送往嘴边,又从衣袋中摸出一盒火柴。哧,哧,哧,哧,哧……他的手明明没有发抖,却怎么也划不出火焰。耐性在单调重复的声响中逐渐消磨殆尽,焦躁的情绪不受控制地蔓延,他却仿佛同自己较劲般一遍遍划着手中的火柴。

毫无征兆地,火焰呲地一声陡然腾起。暖黄色的光亮灼痛了视野,他似乎还在出神,反应竟比平日的敏捷慢了不止一拍——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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