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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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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孩子——新婚的公爵不由得弯了唇角,笑意温柔——他们的孩子当然会在宽容平和的环境下长大,拥有满满的爱与温情,不再重复自己严苛压抑的童年。

“苏菲——”

他有些冲动地唤了她的名字,又忽然语塞。

父亲教会了他勇敢坚强,却从未告诉他应当如何对钟情的姑娘表达爱意。随着年纪的增长费迪南早已懂得收敛锋芒,也能够与各国王室成员和内阁大臣相谈甚欢,可他骨子里依旧遗传了父亲的内敛与傲慢——内穆尔公爵在民众中不受欢迎正是由于这样的性格。

“……你看起来真是光彩照人。”他最终这样对妻子说道。

由于布鲁塞尔王宫的改建工程,晚宴和舞会在市郊的拉肯城堡举行。

拉肯皇家领地广袤开阔,190公顷的面积几乎与摩纳哥公国差不多大。花园是典型的英式景观,出自被称为“能者布朗”的造园大师兰斯洛特·布朗[4]之手,也延续了他的标志性风格:形状优雅的黎巴嫩雪松,蜿蜒的湖泊与小径,风景如画的古典石桥,还有将花园与自然流动衔接,令参观者不由惊呼的“哈哈墙”[5]。马车穿过扶疏的花木,停在花园正中央那座新古典主义的建筑前面。

苏菲挽着费迪南的手臂,踏入金碧辉煌的接待大厅;国王利奥波德二世和王后玛丽·亨利埃特已经等在那里。继位不久的国王三十出头,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成熟不少。或许是因为自幼体弱多病,母亲早逝又从未得到过父爱,他几乎长成了父亲的对立面——身材高大却干瘦,面色略显苍白,神情严肃,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冷漠阴郁。

以至于晚宴开始的时候,坐在国王左手边的苏菲还在为交谈的话题而苦恼。国王非常敬爱早逝的母亲,可她对这位奥尔良公主的了解仅限于费迪南早前在火车上的只言片语。谈论哈布斯堡的亲戚同样不是个好主意——国王的妹妹夏洛特公主[6]在1867年丈夫马克西米利安被墨西哥人枪决后因“精神错乱”遭到了奥地利皇室的监.禁,通过艰难的谈判才得以回到比利时;而谈判的功臣,出身哈布斯堡-洛林匈牙利支系的比利时王后玛丽·亨利埃特与国王关系疏远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这场违背双方意愿的政治联姻从一开始就不幸福,国王甚至连“相敬如宾”的样子都懒得装,拒绝已经为他生了三个孩子的妻子参与加冕典礼。

“美丽的城堡花园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苏菲犹豫片刻,选择了最安全的开场。无论何时,真诚的夸赞总能令人心情愉快,“虽然批评者认为布朗的花园千篇一律,但拉肯毫无疑问是他最出色的作品之一。”

“很高兴它给我们美丽的表亲带来了愉悦体验。”

“我注意到池塘边的山毛榉似乎是新栽的,鉴于这并非布朗的常用树种,或许陛下有翻修花园的打算?”

利奥波德二世这才认真地看了一眼苏菲,露出了自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这个笑容也冲淡了他身上难以接近的威严气质,“您细致入微的洞察力才令人印象深刻。现在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费迪南一直说他的新娘不仅美丽,而且聪慧。”

“您太过奖了。所以我的猜测是对的?”

“那三株山毛榉是我亲手种下的——在每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不过我确实正在考虑扩建拉肯城堡。1851年我去伦敦参观万国工业博览会时曾惊叹于水晶宫的璀璨华丽,自那时起就希望在拉肯建造一座这样的玻璃宫,除了展示我从远东带回的珍稀植物,还可以用作餐厅,宫廷招待室和剧院。”

“真是雄心勃勃而又令人着迷的设想。”苏菲优雅地微笑,浅蓝色的眼睛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不知我是否有幸为陛下介绍几位德意志建筑师?我相信他们——”德语中“他们”和“她”是同一个单词,公爵夫人停顿了一下,藏起眼底小小的狡黠,“一定渴望参与这个非凡的项目。”

如果说应对国王不得不令苏菲打起十分精神,与王后的相处则要轻松愉快许多。生在佩斯,长于布达和维也纳的玛丽·亨利埃特开朗外向,爱好广泛,寻找共同话题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两人从相似的童年经历谈到彼此对自然和音乐的热爱,苏菲惊讶地得知面前多才多艺的女子,还是个出色的竖琴演奏家。

“陛下您可太令人惊奇啦!”她目光灼灼地望着玛丽·亨利埃特王后,“真希望能够有幸听到您的演奏!”

“如果您愿意的话,明天我就可以弹给您听。”王后爽快地回答道。在深褐色头发和瞳孔的衬托下,她的皮肤格外白皙,水滴形的珍珠耳坠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微微摇晃,“比起钢琴我的确更偏爱竖琴的音色,如溪水般潺潺流淌,如月光般轻柔飘逸。可惜古典音乐中几乎没有竖琴的存在,就连莫扎特唯一的竖琴作品《C大调长笛与竖琴协奏曲》,竖琴部分都更像是钢琴曲的改编。”

苏菲扬起嘴角:“这样的话,我反倒对这首曲子感兴趣了。过去我虽然痴迷于莫扎特,却很少关注他的非钢琴作品;直到最近我才开始从更广泛体裁和作曲家的音乐中获得乐趣,尤其是肖邦和舒曼。”

“说到当代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是我的最爱。”

“似乎我认识的每个人都为他疯狂。”她想起路德维希,作曲家最真诚的崇拜者和最忠实的赞助人,“瓦格纳的确才华出众,但欣赏歌剧时我清楚地知道那是别人的故事,因而难以投入深刻的感情;弹琴时我却能够看见自己的故事,又或是,找到那一刻我恰好需要的慰藉。”新婚的公爵夫人眨了眨眼睛,声音轻得像是叹息,“舒曼夫人的冬春音乐会,大概是我对于伦敦为数不多的期待之一。”

直到舞会临近结束,苏菲才惊讶地发觉除了开场的几支舞,她差不多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离开矮桌。明明刚认识几个小时,年纪也相差十岁半,她与玛丽·亨利埃特王后却有谈不完的话题,几乎能够立刻理解对方的感受——这样的共鸣自从马蒂尔德女大公因火灾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苏菲,别忘了明天十点马厩见!”王后同样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已经开始用“你”互相称呼了。

“我想我必须感谢你。”

当所有的喧嚣再次归于平静,新婚的公爵夫妇也褪去礼服,回到拉肯城堡的客房里。一对鎏金的巴洛克三座烛台立在梳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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