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王府宴会
封宁城。 贺池每天往返于王府和大营, 忙得不见人影。 这日,钱佑才在府中举办寿宴,邀请贺池参加。 贺池等到寿宴快开始时才去, 宴席上大多都是宁州;官吏, 还有一些本地;富户, 有贺池在,众人都很拘束,贺池让人赏赐了不少东西, 没待多久便准备离席。 钱佑才自是要亲自送他出府,两人走到花园时, 却正好碰到一个身着藕色衣裙;少女带着丫鬟从另一侧款款而来。 孙莺儿见到贺池眼睛一亮, 她盈盈一拜,嗓音活泼轻快:“莺儿见过王爷。” 这里是前院, 按理来说不该碰到女眷, 钱佑才看了看孙莺儿主仆身后, 没有见到自家引客;下人, 心下便有了思量。 他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前些日子,衙中实在缺人主事, 他便向王妃请命让张遇维;副手孙奇胜暂代通判, 孙奇胜虽然处事油滑, 为官多年却也有几分手段, 总算分担了一些他;压力。 孙莺儿是孙奇胜;小女儿,前几日孙奇胜便和他提过, 自家小女儿倾慕王爷, 想请他探探王爷;口风。 钱佑才也琢磨着, 贺池府中只有云清一位男王妃, 连个传宗接代;侧室或者侍妾都没有,这件事;性质和之前送舞女不同,他便没有一口拒绝。 谁知他还没考虑好,孙莺儿就如此大胆地直接找到了王爷跟前。 他看着贺池,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贺池;脾气他算是百官之中领会得最深;,因此虽然他在众官面前能绷得住,心底里对贺池却是敬畏;。 贺池脚步不停,目不斜视地略过了请安行礼;孙莺儿,往院外走去。 一声“起”字又低又沉,透露着和他外表极为相符;冷酷和漠然。 钱佑才抽了抽嘴角,一边庆幸自己没有答应说和亲事,一边在心里猜测贺池难不成真是个断袖,落莹那种娇媚;舞女不喜欢便算了,大家闺秀他也不愿多看一眼。 贺池腿长,步子迈得大,没一会儿便走出老远,钱佑才顾不得再腹诽,连忙捧着肚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孙莺儿站在原地,咬着嘴唇看着贺池;背影,心有不甘。 ...... 二月十九,瑞王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今日是瑞王;生辰,宁州府衙;官吏全都来到王府为王爷庆贺,地方县官也派了下人送来贺礼,封宁城中办起了集市,热闹非凡。 官吏们都带着家眷前来,打眼一看,席上竟是坐了不少未出阁;闺秀小姐,且都盛装打扮,个个娇嫩艳丽。 许芸往主位上看了一眼,这些时日韵华绣房接了不少急单,自从王府要举办宴会;消息传出后,城中;贵女都在忙着准备衣裳首饰。 王府中没有女眷,谁都想先嫁进来占住头一份;恩宠,说不得便能先诞下孩子,站稳脚跟。 王妃这段时日又恰好不在城中,许芸有些担心,怕王爷真;看上谁纳入府中,王妃回来后会伤心。 她心明眼亮,自是能看出王妃对王爷;情谊,只是自古有权有势者,又哪里来;专情…… 贺池坐在主位,眼神都没往坐席上扫,百官庆贺,他也时不时举杯回应。 酒过三巡,孙奇胜站起身,对贺池拱手道:“王爷,小女孙莺儿听闻王爷剿灭山匪;事迹之后十分钦佩,特地学了一只剑舞,向您祝贺。” 贺池向这边瞥了一眼,点了点头。 孙莺儿从孙奇胜身后站起身,低头向贺池行了一礼,便随下人前去准备。 没过多久,她便换好衣裳拿着剑回到了宴上。 琴师奏乐,孙莺儿随之起舞,她穿了一身窄袖衣裙,披帛缠绕固定于肩上和手臂,配合她舞剑;动作飘逸飞舞,煞是好看。 众人看得入神,其余贵女都暗中绞紧了手帕,这孙莺儿,当真是豁得出去。 上首;贺池却在看着手中;酒杯出神,云清月初便从屿县启程回来了,只是路上他又去了几处正在修路;地方巡视,耽搁了不少时间,今天晚间才到绿水县,估计还要两日才能回来。 一个月没见,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众人抚掌;声音将贺池拉回神,他这才发现乐声已经停了,孙莺儿正挽剑向他拜贺。 贺池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只让人赏了孙大人一家。 孙莺儿换了衣裳回到席上,面上带着得色。 父亲特意打听过,据说昭贵妃娘娘生前便爱舞刀弄剑,王爷也是英勇善战;大英雄,想必比起娇滴滴;柔弱女子,王爷会更喜欢飒爽一些;。 她精心准备多日,便是为了今日一鸣惊人,既然父亲说钱大人那边说不通,她便自己争取。 她对自己;容貌极为自信,刻意投其所好之下,她相信王爷身边;位置必定能被她抢到手里。 …… 饮宴之后,宾客散尽,元福去门口送客,贺池挥开别;小太监,独自去了花园。 今夜月色明亮,整个花园都被洒上一层清辉。 贺池从凉亭边上;柜子里掏出一罐鱼食,往荷花池中撒了一点。 贺池趴在栏杆上,目光散漫地盯着渐渐沉底;鱼食,过了一会儿,一群胖乎乎;鱼欢快地游了上来,张着嘴巴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还飘在水面上;鱼食顷刻间就被扫荡一空,贺池勾起嘴角,又撒了一点。 鱼群很快吃完,又张着嘴巴讨食。 贺池却不再喂了,他今天早些时候已经喂过一次,喂太多怕这群傻鱼会把自己撑死。 鱼群讨不到食,扭着圆鼓鼓;身子,很快便游去了池底,失去了踪迹。 贺池看着平静下来;水面,声音有些低:“你们主人怎么还不回来……” 一道细微;风声突然从身后传来,贺池侧身,反手接住了扔向他;盒子。 程樾大步迈进亭子,趴到了贺池旁边;栏杆上。 他熟门熟路地从贺池手里;罐子里揪了一点鱼食,撒向水面。 贺池皱眉道:“别再喂了,已经喂饱了。” 程樾嗓音带笑:“怎么只许你一天来看好几次,我就喂了这么一点都不行?” 贺池没搭理他,转身把装鱼食;罐子放回了柜子里。 鱼群很快浮上水面,程樾有些疑惑地道:“怎么看着胖了些?” 这些鱼是云清养;,一段时日不见,看上去似乎胖了不少。 贺池动作一顿,斩钉截铁道:“你看错了。” 程樾:“……” 行吧,你过生辰,你说;都对。 程樾站直身伸了个懒腰,问道:“要喝酒吗?” 这几年程樾一直在外面奔忙,每逢程昭和两位程将军;忌日却会想尽办法地赶回来。 贺池不是会倾吐心事;人,程樾便只是陪他喝酒,两人大醉一场,便又起身重新出发。 贺池摇了摇头。 今日在宴席上他一直走神想起云清,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酒,现在已经有了两分醉意。 “不用了,多谢。” 程樾拍了拍他;肩膀:“你我之间还说这些。” 不需要用醉酒来麻痹自己;痛苦是好事,程樾笑了笑,真心为他高兴。 …… 月上梢头,贺池离开凉亭,回了主院。 他本想去梦溪堂,却又觉得那里空空荡荡,让人越发怀念之前有那人在时;热闹。 快回来了,贺池不停告诉自己,他很快就回来了,才能遏制住想立即骑马去绿水县找他;冲动。 元福公公守在门口,替贺池推开门,贺池却像是突然做好了决定,转过身便要离开。 一道熟悉;声音在院中响起,传进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