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骅番外二
上次百花宴过后,他与茵茵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在秦骅找各种理由接近她之后,茵茵也渐渐对他熟络了起来。 就连种树这种事,明明她都不让别人插手,却允许他的帮忙,秦骅有些兴奋,茵茵对他是特别的,不然为何只要他一个人帮忙。有了这个认知之后,秦骅就连翻土都格外卖力了起来。 很奇怪,她明明生养在闺阁,对于种树却好像颇为熟稔,仿佛已经做过成千上百次那般,甚至还能指出他动作中的不对。不过没关系,只有他不会她才会手把手的教他呀,看着因为教他愈发凑近的茵茵,秦骅愉悦的心情不禁跃上眉眼。 她好像很喜欢桃花树,这次同他一起种的是桃花树,上次的手帕也是桃花粉色方帕,就连入宫第一天也是穿的桃粉色的衣裙。他默默将她的喜好记在心中,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岿然不动。 自上次宴席他表现出对茵茵的与众不同,母后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他几次,后宫中也有了些流言蜚语,近期不少人爱往绛雪轩门口凑。 譬如现在,绛雪轩外便有人在抚琴,琴声缠绵悱恻,似乎在诉说着他心中的情意绵绵。 秦骅脑袋一热,便问了茵茵愿不愿意嫁给他? 话一出口,秦骅便后悔了,他害怕从她的嘴中听到不愿二字,额间冒出了些细密的汗珠,看上去像是刚刚种树,太阳有些大所以冒出了这些小汗珠,无人知晓九五至尊心中的忐忑紧张。 令秦骅欣喜的是,茵茵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可很快现实就让给了他沉重的一击,秦骅悄悄跟在了她后头出宫,原本的他只不过是想趁着休沐,给文茵去买她喜欢的红豆饼罢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那样的一幕。 顷刻之间,他崩溃了,先前请罪书上的东西难道是真的?他开始质疑自己最初的判断,难道真的确有其事,只不过是书信是被伪造的? 被他一直捧在心口温着的红豆饼哐嘡掉落在地,前方暧昧不清的两人听到了异响,转过头来。 来不及细想,他转身落荒而逃,踉跄的脚步暴露了他的内心。 昨日的欢欣鼓舞,今日成了一枕槐安,秦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空落落的,被人强行挖走了一块,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 此前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心中一片火热,现在那把烈火却把他的心给烤焦了。 百花宴那日赵瑾萱所说的事情,他终究还是派人去查了。 若她真有意中人,他也不想强行留住她。 秦骅怕自己的一厢情愿给她造成负担,他喜欢她,但他也希望她能过得开心。 他生着闷气,独自批阅奏章一整晚,通宵未眠,直接去上了早朝。 秦骅没想到惊喜来的如此之快,下了早朝便看到了茵茵在养心殿门口等他。 只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就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他要留住她,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她。即便是丢了这帝王的尊严在她面前摇尾乞怜,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之前发生的事情。 - 秦骅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从山谷重新回到了山峰。 茵茵跟他描绘了一个完全不同版本的故事。 其实早在昨夜,暗卫就已经将调查好的结果汇报给他了,与茵茵现在解释给他听的完全不同。 暗卫昨日说的是,茵茵与郭夫人回江南祭祖时,偶遇了齐生,与他互生情愫。 茵茵今日说的是,齐生刻意接近她,被她识破了身份,因此她故意将计就计。 秦骅的暗卫是先帝创立秦朝初期时,暗中组织的一批专为皇帝搜集情报的护卫队。他也是坐上了身后这把龙椅才知道有这批暗卫的存在,一直以来,暗卫给他的每一个情报都没有出过纰漏。 茵茵的故事荒诞无理,半真半假,他在皇宫中长大,岂能看不出来?况且之前,他曾看到过茵茵脖间的痕迹,那痕迹他很熟悉... 若真是将计就计,又何必做出那种事情。 但他还是选择了不去质疑,即使他知道茵茵依旧向他隐瞒了一部分内容。 只要她愿意向他解释,那他就愿意听,也想去听。 越是了解茵茵,秦骅就觉得茵茵与他记忆中的郭小姐大相径庭,他吩咐了暗卫帮他去郭尚书府中取一样东西。 - 秦骅接过暗卫递来的那沓有些泛黄的信纸,他犹豫了,要不要看? 他总觉得,若他真的看了这信,或许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在等着他。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捏起了一张信纸,细细看过上面书写的内容。 一旦开始,就没法再停下来。 写下这些信的女子,仿若是一位温柔小意的大家闺秀,她的字从一开始的字形松散到慢慢形成自己的风骨,与暗卫所描述的那个‘茵茵’很像,也有几分他曾经认识的郭小姐的样子,就是不怎么像现在他认识的茵茵。 都说字如其人,秦骅曾以为茵茵是个例外,第一次见到茵茵的字迹时,他就觉得这字有些违和,与茵茵的性格不像。 他翻出之前福路拿回来的话本,这书信中的字迹确实与话本边的批注几乎一模一样,可是两者之间的遣词造句却不同。 换句话说,字形虽然一样,但是叙述的习惯却是不同的。 曾经的太傅与秦骅说过,一个人不管是读过多少书,才学多高,哪怕学富五车,也会有那么一两个自己常用的词汇,或者是隐秘的口癖。 早前秦骅便已经发现了茵茵脖颈间的伤口,暗卫也查到了郭小姐确实在进宫前一天曾经自尽过,据说当时的郭小姐气息都没有了,可是却突然醒了过来。 越是查下去,秦骅心中越是惊讶,他素来不信神佛之说,如今铁证在眼前,不得不信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沓泛黄的书信收到了小盒中,心中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他知晓了茵茵的秘密,好似明白了为何茵茵对他没有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