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蹲在石床前,伯齐自责:“是我疏忽,早该想到在瀑布下坐三天怎会不生病?”
“关你什么事?是我该经历的。”她心知第二劫紧跟着第一劫来了。当初见别人历劫,她干着急,恨不能跟她们一样,不成想,这两劫,要不都不来,要么都来了,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上岸没多久,她就开始发烧,目下烧得晕晕乎乎,嗓子冒烟,伯齐给她擦脸、擦手忙个没停。见他眉头紧锁,她过意不去地伸手替他抚平。他们之间虽然萦绕丝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说到底一无血缘关系,二非情人,伯齐却尽心尽力守着她,痛她所痛、苦她所苦,眉宇间的关怀与忧愁不是装出来的。
母亲说:“相伴、相守说来容易,事到临头几人能做到?劳燕分飞才是寻常。”
她问:“相伴有什么难的?”
那时她摸着自己的头微微一笑:“倘一日遇到能够践行‘相伴’、‘相守’两词的人,就好好珍惜。”
“你好好睡,我在这里。”他替她掖好被角,被子是山下找来的。
他原想带她下山就医,被李拈花拒绝,自己手臂、脖子上的紫鳞又起了,她不想进入人群,被人瞧见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忍一忍就过去了。”她说。伯齐拗不过,只好应下。
再醒来,就见洞内多了一堆锅碗瓢盆,小土拨鼠的器皿终究太小不可用,想来是伯齐趁她睡着下山弄来。他还买了药,洞内飘着一股药味,就是有些……
“糟了!糊了!”伯齐手忙脚乱去提药壶。
李拈花提醒:“小心烫!”话音落,人已经被烫得跳起来,她连忙喊,“快摸耳朵。”小时候顽皮,被烫到,杜妈就会叫她摸耳朵。
“还真有用。”伯齐回头喜道,“你醒了?有没有好受点?”她应一声“嗯”,他三两步奔过来,“可惜刚那一方药烧糊了,你稍等等,我买了好几份,再给你烧。”说罢回到窗下继续忙碌起来。
看着那道颇有些捉襟见肘的背影,李拈花弯起嘴角,难受似乎减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