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六）
第76章枷锁（六） 要求女方带足嫁妆不能要彩礼，明显是男方觊觎女方的钱财了，彩绢这么嫁过去，未来说不定会很苦，生活完全没有保障。 赵妈妈继续说：“彩绢不同意也没法子，好在寿星堂解散后，太太念在老奴是老太太生前最亲近的人，还让我留在安府，就是要干一些累活粗活，不能够跟以往相比，但是能够照应一下彩绢也是好事。” “这不是与打杂的婆子无异，赵妈妈您到底是带大阿爷和大伯父的人，太太怎么能够这么对你？” “寿星堂的老人也就只有我留了下来，还能再看守寿星堂，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彩绢这段时间一定很心烦，没法再来看她，说不定也有大房那边的意思，若她来看望安然，说不定太太不会同意让秦司徒娶彩绢，而彩绢现在若不嫁秦司徒，日后便不好嫁人了。 赵妈妈道：“这段时间要准备绢儿的婚事，准备足够的嫁妆，恐怕之后不能再来看望姑娘您了。” 安然能够理解，狱卒催促赵妈妈道：“探望的时间快到了，差不多可以走了。” 安然最后抓着赵妈妈的手道，“赵妈妈替我给彩绢捎一句话，不管日后发生什么，婚姻好与坏，心情喜与怒，她的背后永远有我，让她安心。” “姑娘，您真是一个好姑娘！是彩绢没福气，竟会看上这样的人。”赵妈妈擦着眼泪被狱卒带走了。 若不是彩绢给了秦司徒接近的机会，秦司徒不会得手，原本彩绢是心里有秦司徒的，但在谈婚论嫁的时候才发现秦司徒是这样的为人，秦司徒竟然空手套白狼。 安然知道彩绢未来肯定会吃苦，但彩绢现在或许还不这么认为。 牢房安静下来，周化道：“那个叫作彩绢的女子是不是你以前的丫鬟？这么久都不来看你，是不会再来的。坐牢的日子就是这样，你会发现身边的人都会远离，你这才半个月，像我这样蹲了三年牢的，别看在牢里多有地位，牢里的犯人都听我的，出去了就会发现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都不知道如何适应外面的生活。” 她哀伤地说：“彩绢虽然是丫鬟，却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早猜到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可惜劝说无果。” “那便是她自己的选择了，说到底你现在自身难保，却说要做彩绢背后的靠山。” “你这话是认为我出不去了？” 周化耸了耸肩，如今安然身边信任之人一个个地离开，看起来她没有离开大牢的机会，但是眼前的女子给她一种自信的表现，让她身处大牢都能心存希望。 “对了，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安然又道。 她们两人在牢房并非纯粹聊天，安然建议她离开大牢后出去开家武术馆，店名就叫作“周化武术馆”，名字一目了然。 周化武功高，比男人都高，完全有资格开家武术馆，至于开店后如何提升名气，招生，打理店铺，教学员……一项项安然都规划好就，说得非常仔细。运营的前期资金安然可以提供，后期收益她要拿一半。其实开店铺不难，后期运营会难一点，可一旦生意做起来就一点都不困难了。 安然给她出谋划策，她日后出去不用再当混混头子，周化道：“我同意。” 安然微笑，“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 周化想，这样的女人一定能够从大牢里面出去。 又在大牢里面过了半个多月，安玲珑来了大牢找安然。 安然猜到安家的人肯定会来找她。 安然坐在床上假装看文集，安玲珑在牢房外急道：“安然，你是不是在总店的账本上做过手脚？我问过傅叔，傅叔说只有你有权限更改账本，动安氏的库银。” 安然等安氏的人来找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她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安玲珑道：“太太找人诬陷我不是安家的女儿，花钱找狱卒在牢里折磨我，还擅作主张地解散了寿星堂，我留个心眼自保不可以吗？” “安然，你本就不是安家的女儿，说什么我阿娘诬陷你？再说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里，我阿娘怎么可能花钱找人折磨你？” 安然冷笑：“甘嬷嬷突然来长安就为了告发我不是安家的女儿，你去问问你娘事情究竟是怎样。”在牢房里她看见过春兰园里的纪妈妈给了吕狱卒银子指定要狱卒将她往死里折磨。纪妈妈交代吕狱卒的事情通过芸娘，安然打听得一清二楚。 好在安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认识了周化、芸娘等牢里有靠山有地位的人，给了芸娘银子请他摆平了吕狱卒和其他狱卒，安然才会在这一个月里安然无恙。 否则她早已在牢里受尽折磨吃尽苦头，虽然如今的苦头也没有少吃，但不至于艰难到活不下去。 “另外阿爷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你还有脸问阿爷的事情，就因为你的事情阿爷听闻后病了。大伯父过来劝，结果阿爷病得更重。大夫诊断是中风，不仅严重到不能走路，连言谈举止都有问题，阿爷如今不能说话。”安玲珑解释，“你也知道阿爷这么多年与人做生意，胡吃海喝，还常常吃海鲜又饮酒，饮食和作息都不规律，方才人到中年便中风。” 人到中年可能会中风，但这么严重，真的是阿爷被她气的吗，还是之前祖父母双双逝世对阿爷的打击过大？是因为这多重的打击吗？ 阿爷这一病，安家就完全落入太太手里了。 “现在你可否告诉我账房的库银究竟去了哪里，怎么会少了这么多？” 安然之前在总店账房不仅管理账本，还负责将库银及时存到钱庄换成飞钱。飞钱是一种汇兑的票券，携带方便，做生意总不能真的运一车的通宝（铜钱）去谈，这过于不便，路上又易掉落。 要在钱庄存银子必须要有账户，钱存到对应账户里，比如她的账户就叫作安然，每个人出生后就要落户，在乡里做登记，然后每一个乡的乡长将户籍上交给州县长官，州县长官再交到户部，户部由此能够统计全国人数。日后国家税收也就按照户册的人数来收税。 安然淡淡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