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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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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学堂(三)

沐春堂里印染夕阳霞光,唯独他们两人,她硬着头皮道:“我好学。”

“好学?既然这样,你帮我的那份也做了。我的不用你写,你写好借我抄。”

安然错愕,她如今十岁,顾烨十五岁,她的作业能给他抄吗?且陈老先生之前总夸他的文章写得好,她这就是低能儿给高能儿写作业。

“现在开始写。”

安然硬着头皮翻书本找答案,一边找一边说:“我做得很慢,有很多错误。”

“我不急,不求全对,完成就行。”顾烨单手支颐,一脸兴味地看着。

完成是一种态度,做不好是能力问题。安然认真写字,先写完了一份作业给他看,他拿过来道:“总共四十道题,错十题,还行,马马虎虎。继续。”

安然撇嘴,她现在就像被先生留下来罚写作业。

做第二份作业时,天黑了。

侍卫小五端来一份香喷喷的汤羹,似乎是燕窝还放了其他珍贵补品,顾烨当着她的面将燕窝汤舀起来,明知故问:“饿了吗?”

这个点,安家都开饭了。

安然摇头:“不饿。”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噜。

顾烨微笑,吩咐:“小五,再去端一份,顺便将晚饭也一并搬过来。”

小五为难:“可……夫人和赵公都还等着您一道儿用餐。”

“就说被陈老先生罚了,要在学堂待一个晚上。也不需要来看我,我学完自己会回去。”

安然心虚地继续看书。

小五走后,顾烨道:“你来替我尝尝好不好吃。”

“我不吃。”

“那就每天夜里留下来替我写作业。”

“我吃。”安然接过勺子开吃,吃了一小口就觉得人间美味,道,“好吃。”

“那就吃完。”

安然深知自己是商贾庶女,这些天却在这里把嘴巴养刁了,这可不是好习惯。自己在安府跟祖父母才吃得好些,以前吃的什么她还清楚记得。她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之前都尽量远离他,纵然他救过自己。

小五带人将一道道美食放在空几上,有粉蒸鸡、红扒鱼翅、玉带虾仁、茄汁鱼卷、水晶肴蹄、糖醋无骨鸡爪……足足十几道菜。

安然完全看呆了,比他们姐妹兄弟中午在单间里吃得还要好。世家公子家菜品丰盛不是她能够想象的。

“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一起吃。”

顾烨邀请了她,她无功不受禄道:“以后我都帮你写作业。”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她眨眨眼睛,清楚自己应该远离他,却也不能得罪他。有他替自己做保,她就能够继续卖作业赚钱。不能够代写,但可以借给别人抄写。她要储存很多银子,未来才能够像阿爷和阿翁那样开店做生意。阿翁说人这辈子,只有银子最实在,有银子天王老子都要给他面子。

安然是一个庶女,想要地位提升,觉得阿翁的话特别有道理,要天王老子给她开路,就得手上有银子。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可以用银子买到。

今夜与顾烨一起用了饭,作业做完,本子都留给了顾烨。安然乘坐赵国公府的马车回了安家。

大晚上回到寿星堂,祖父母自然要问一番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这么晚回家。问话的人是祖母。祖父很少管这种事,等她回家便去里间休息了。

安然坐在祖母对面。

祖母问:“听玲丫头说,你今日被陈老先生罚了去单独补写作业?”

“玲丫头”就是她的二姐姐,在安家子弟中,除了她,就属安玲珑和安柏最沉稳靠谱。安然点头:“是的,祖母。”

祖母板着脸,道,“安然,你阿翁有事情瞒着我,对我说谎,我都能够看得出来,你觉得你如今这样的年纪能够瞒过祖母吗?彩绢可是什么都交代了。是顾二公子将你留下来了。”

原来早在之前祖母已经询问过彩绢,也可能是彩绢先告诉了自己的姥姥赵妈妈。

安然低头,知道瞒不过祖母,诚心道:“我今日的确被陈老先生罚了,顾公子代替陈老先生罚我留下来写作业。我和他没什么,就只是写作业。陈老先生罚我也很对,我代写了三姐姐、四哥哥和五哥哥的作业,我知道自己不对,所以心甘情愿领罚。祖母,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安老太太听完,点了点脑袋,神色缓和道:“作业这东西自然要自己做,怎么能够让人代笔写,你这三姐姐、四哥哥和五哥哥也真是的,我明日跟他们母亲好好说道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比你大,还让你来代写?这说出去不被人家笑死,笑话我们安家子弟不会念书。”

安然心想,这事若被阿爷和姨娘们知道,她代笔赚钱的事不也曝光了吗?忙道:“祖母,陈老先生说会通知萧姨娘和太太,就怕您出面会闹得不可开交。”

“你是担心你也被父亲责骂?安然,我问你代写的事,是你的主意还是他们逼迫你的?”

还真没人逼迫她,她回答:“五哥哥先提的。不过我也没有拒绝。这事我的确有错。”

“安然,你四哥哥、五哥哥是男子,还有你那三姐姐都有亲生母亲护着,若这事被你阿爷知道,你觉得你阿爷会不会打死你?祖母不会做告密的恶人。若陈老先生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陈老先生不提,祖母也可以不提,这整个寿星堂没人会说出去半个字。但祖母要告诉你,这事到今天为止,不准再有下次。”

安然连忙点头,她之前真没考虑被发现的严重性和后果,自己若没有祖父母护着,做这种事情出来,她爹怎么样都会打她一顿。

陈老先生曾经做过高官,还曾是帝王师,虽然现在致仕,说的话却仍旧很有分量,若陈老先生愿意饶过她,这事或许就到此为止了,突然想到今夜顾烨说的,若没有他,惩罚就不会这么轻了一句原来是这么回事。

若没有他,现在安府上下都知道她代写作业的事情,现在顾烨承认是他找人代写,所以没人会再罚她了。

她暗暗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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