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宋婉月摇头:“不要。” 拒绝的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段柏庭抬眸:“嗯?” 她语气别扭:“我不想让我不认识的人看我。” 刚刚还被吓到花容失色的人,这么快就摆出一贯的大小姐做派了。 段柏庭轻哂:“这里就秦秘书一位女性,外面连保镖都是男的,难不成让我......” 她打断他:“那就你来帮我检查。” 段柏庭停下动作,也停下未说完的话。 他总是一副不形于色的淡冷模样。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他就连眸色都仿佛被冰霜冻住,旁人难以窥见他当下在想什么。 好比此刻,他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看着她。 宋婉月装出一副委屈模样,像被随手遗弃在路边的猫。 手还捏着他的下摆,撒娇般的晃了晃。 沉吟数秒后,段柏庭还是站起身。 宋婉月一愣,这人怎么这样! 她都这么求他了。 她的唇抿了又抿,如果说刚才是装的,现在是真想哭了。 低软的声音带着很重的哭腔:“你不管我了吗?” 段柏庭罕见表现出几分无奈:“我去关门。” - 宋婉月自己把衬衣脱去,纽扣一颗颗解开,平直且没什么肉的肩膀瑟瑟发着抖。 整个人薄而纤细。 目光触到颈间那一片雪白时,段柏庭的眸光变深了一些。 宋婉月靠在他怀里,委屈的告起状来:“他们抓了我的胳膊,后背好像也磕到了,现在还有点疼。” “嗯。”他声音干涩,无端发沉。 温热指腹停在她脊骨右侧,轻点了一下:“这儿?” 她在他怀里瑟缩一阵,吐出一阵轻吟。 轻蹙起的秀眉,好似在埋怨:“疼。” 她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两人的体型差将她衬得娇小。 段柏庭大概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红。不用擦药,回去热敷一下就行。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疼?”他替她把衣服穿上。 她娇气的不肯自己动手,非说两条胳膊受了伤,抬不起来。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替她将前襟扣子一颗颗扣上。 慢条斯理到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扣到第三颗时,动作便稍有停顿。 她瘦而有料,身上的肉非常懂事,知道什么地方该长,什么地方不该长。 宋婉月却全无察觉,手指勾着他的领带:“你是怎么解决的?不会就口头警告了几句吧。我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而且我还是被你公司的员工叫来的,责任都在你,我不管,反正你得负责。” 段柏庭替她穿好衣服了,她自己的手却不老实,将他的领带从衬衣领口抽出。 缠绕住他线条诱人的脖颈。 粗硬的布料顶在喉结上,她手指探进领带与喉结的缝隙,轻轻戳了戳。 段柏庭眉头微皱,握住她乱动的手,制止她的胡来。 “别乱动!” 他厉声,声音却有些低沉。 宋婉月却露出得逞后的笑,她早就发现了。 喉结,他尤为敏感。 轻易碰不得。 “侬是阿拉暖宁。”宋婉月理直气壮,“所以你得给我撑腰。” 因为她的后半句,他平直的唇不易察觉的往上牵动,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前半句是方言,他没听懂。 他低下头去,许是因为声音过于低沉,而显出几分罕见的温柔来。 “什么宁?” 宋婉月胸口居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那种话,她只敢用对方听不懂的方言讲。 她反问他:“那些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段柏庭只说:“放心好了,会替你出气。” 其余的,他不肯多说。 - 晚上的惊吓确实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就连晚饭也没吃。 覃姨看见了,神色担忧,询问段柏庭:“婉婉这是怎么了?” 段柏庭摇了摇头:“您给她煮点安神汤。不用送上去,我待会下来拿。” 那碗安神汤在段柏庭的监督下才勉强喝完。 他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留下一句早点休息,便不再管她。 宋婉月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迟迟不敢入睡。 一闭上眼,就是那个场景。 段柏庭今天本来有场会议,四点还得亲自去现场考察项目。 按照他原定的行程,现在的他,应该出现在泊江市。 会议改为了线上视频,项目的考察也推迟到了两天后。 深夜。 宋婉月敲开了书房的门。 她抱着被子站在外面,言辞闪烁,欲言又止:“段柏庭,我......” 他工作的时候也会戴眼镜。 听到声音,镜片下的目光抬起。 门外的小姑娘楚楚可怜。 如果她有尾巴,此刻恐怕早耷拉在了地上,一如她此刻委屈到垂下的眼尾。 他淡冷的神情稍有停滞,摘下眼镜问她:“怎么了?” 出于羞愧和不好意思,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小:“我一个人有点怕,我可以在书房睡吗?” 刚才喂她喝完安神汤,见她神色好看了些,还以为已经没事了。 想来那件事对她的影响很大。 “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