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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站在命运的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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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你是谁啊,竟敢跟我这么说话?嘁,一个教琴的……”  邓父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恨不得每一颗粉刺都在鄙夷地笑:“告诉你说,小子,我们说好的学费按月结。今天你要是不把这课教会,前几次的钱你也一分都拿不到,你信不信?”  郎豕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尤其是当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脾气就不那么好了:  “您把我当成什么了?!您儿子我教不了,另请高明吧!”  郎豕摔门而去,他已经尽量快步跑出了别墅,却还是听到邓父骂了些很难听的话,那些话像蛆虫一样顺着他的耳朵一个劲儿地往脑子里爬。  就因为一口吐沫没有吞下,和东家撕了脸皮,到头来自己才是最无可奈何的那一方。一个月的辛苦打了水漂,这让他委屈得真想找个地方大喊大叫一通。  “社会不好混!”当初,郎豕在决定走出校园的时候就曾告诫过自己,外面的事情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要玩就要输得起!只是当被生活真的抽了一个嘴巴,多少还是会痛一下的。  金港花园到艺大有十几公里远,郎豕发疯似的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夜色中,他像一头撒野的猎豹。他的面容被一盏盏路灯短暂地照亮,旋即又陷入了阴影;在光与影的交替之中,他以为只要一直向前,那个不完美的自己就会被甩在身后。可呼啸的夜风却如妖魂般一直在耳边纠缠不清,让他无处可逃……  “……阿豕啊,只要你愿意念,阿姆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  “……这是谁家孩子,这么小,琴弹得就这么好,将来一定是个钢琴家呀……”  “……哥,等你将来成为了一个风光的大艺术家,巡演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我也想到世界各地去看一看呢……”  “……小子,给你一百块,再来两首……”  “……人都是现实的,现实一点没什么不好啊……”  “……你今天不把他教会,一分钱也别想从我兜里拿到……”  “……像你这样,不打零工连女朋友都谈不起,还谈什么艺术……”  “……你以为技术好就能上英皇?比你技术好的有的是,比你有能耐的也有的是,就算考上了,有钱去吗?别做梦了土鳖!……”  ……  “……我的梦想啊,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站到金色大厅的舞台上,和我的偶像詹姆斯·高威一同演出。哈,是不是听起来有点不靠谱?但是它会实现的,我能感觉到!……”  郎豕的内心突然平静下来,耳畔的各种杂音也像是都被点上了休止符。  也许是一路的狂飙让他觉得自己很傻,也许只是年少轻狂来得快去得也快,当艺大附中的校门出现在眼前,他竟觉得如此亲切,那感觉就像回到了家。是啊,他还有时间,暂时还不用去担心梦醒来之后会怎样,直到他准备好。  从校南门一路滑行到小礼堂,心情轻松了,身体也就轻盈得像是飞了起来。郎豕一跃而下,任凭自行车冲进了草丛,他疾步拾阶而上,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那扇正对着舞台的大门……  .  大海卷着黑色的狂涛,仿佛千万头野兽在向天咆哮;一道道闪电从头顶落下,燃烧着耀眼的紫色怒气;狂风裹挟着暴雨,像齐发的万箭要射穿人的灵魂。木船在这狂怒的天地间,成了一片随时都可能被撕碎的树叶,一会儿直冲上浪尖,一会儿又被抛入谷底。  或许是因为正式演出大家都太投入,或许是因为舞台效果太过逼真,小逸的心里一阵阵悸动,眼中不知何时已噙着热泪。  这不是巧合,这是宿命:眼前的景象多么熟悉,那是她曾经挥之不去的梦魇,而现在,这俨然就是梦魇以另一种形式的重现。  尽管排练时反复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正式演出到最后一幕的时候,最令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内心最深处的记忆被触发,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奥丽菲尔,还是那个四岁的查小逸。  记忆早期的可怕经历会在潜意识里留下永久的疤痕,而这最后的一幕又恰恰像极了那晚的那场暴风雨。  那晚,她大声哭喊,可父亲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捧起自己的小脸,因为他的双手沾满了红色的“油漆”;不到四岁的她还不能理解父亲向船舱里一桶一桶泼洒的东西,可她一点也不喜欢那种令人不安的味道;和她们一起出海的那四个叔叔,父亲只说不要吵醒他们“睡觉”,可他们却再也没有走出船舱;她更不会知道为什么她们的船会沉到大海里去,而父亲却高兴地指着那团“焰火”,开怀大笑……  “你爸爸以前在外面做坏事,赌博,欠债,玩女人……妻女跟着他漂泊,可他根本不在乎咱们娘俩的死活!……”  “你爸爸到最后已经疯了!外面下着暴雨,那些人让他把你押去,他竟然真的带你去!……他终于赌上了性命,这是报应啊!……”  ……  不……不是这样的!……不----!……  舞台上的电闪雷鸣让小逸感到惊恐,她使劲捂着自己的耳朵,却挡不住头脑里喋喋不休的耳语。恍惚中,她看到父亲把自己放进了木盆里,她不知道这是在哪,只觉得天地在旋转,脚下荡漾着无边无际的波浪。  终于,她跪倒在了舞台上。  观众席间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惊叹。  黄家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紧锁着眉头------他在以前的排练中还从来没见过小逸这样。他在担心,到底这是完美的临场发挥,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雷声渐远,暴风雨终于渐渐平息。在海里挣扎了一夜的父亲显得有些疲惫了,他赞足了力气,努力让身体露出水面一些,这样他才能看到木盆里的小逸。他伸出手,为她拨开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  他觉得是时候了,于是从怀中摸出那只胶卷盒,把它小心地旋开。小逸好奇地看着父亲从小盒里倒出来一个发光的小东西,他的眼中含着无尽的怜悯:  “哦哦哦,可怜的小东西,你真不该来这里……”  他把手掌扣在一起,伸到了自己面前,再打开的时候,他的脸上已换上了那熟悉的微笑:“你看!“  只见父亲的手掌中,萤火虫幽幽地发着橙绿色的荧光,忽明忽弱,它点亮的时候就驱散了掌中的黑暗。  父亲将手轻轻向上一抛,那个小绿点便飞向了夜空、飞向了月亮。小逸被父亲逗笑,而父亲则搂过小逸,和她顶着脑门,笑得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冰冷的海水使他的体力下降得很快,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了,便赶忙把胶卷盒里的信纸在小逸眼前展开。  “林……?”  小逸伸手指着一个认识的字,用稚嫩的声音说。  “对!林!”  父亲把信卷起来装回盒里,盖好,然后举到小逸的眼前,一字一字认真地说:“林叔!把这个交给林叔!记住了吗?”  小逸笑着点了点头。  “宝贝真乖……”  父亲把胶卷盒塞进小逸的裤兜,然后双手撑住木盆的边沿,用尽全部的力气却也只是向上跃起了一拃的高度,但这已经足够了,他在小逸的额头落下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最后一吻。  海水覆盖了他的笑容,他说不出话,只能比划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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