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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雪折返,站定在许岑岑前方不远处。 路灯屹立在雨幕之中,发出昏黄的光,雨水如银丝般坠落, 白卿雪身量瘦长,约比许岑岑高出一个头。 他看她时,眼帘微垂,视线下压,带着一股凌厉的审视意味,声音冰冷:“你说我是你哥,那母亲是谁?父亲是谁?” 许岑岑一下语塞:“母亲、父亲……” 她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这两个词对她而言,有点儿陌生,乍听见,也不带任何情绪,好似……这两个词离她的生命很远很远。 “答不出来?” 白卿雪冷笑,声音更冷得不近人情:“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妹妹!” 许岑岑慌乱:“不是!你是我哥哥!我记得你!” 记忆里的人,是他! 不仅长相一模一样,还有一种骨子里油然而生的亲近感和信赖感,作不得假! 他是她的哥哥! 白卿雪嗤笑一声,在寂静夜雨之中,犹如一股重锤敲击在许岑岑的心上,她愣了愣,清晰捕捉到他眼底的不屑和鄙夷:“仙人跳得找对人,我没空陪你玩!” “仙人跳?” 许岑岑怔住,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她做局哄骗他? “我不是!白……”许岑岑连忙解释,可不待她说完,白卿雪已经不耐烦听她的辩解,迈开长腿,犹如丢弃什么垃圾般远远地把她甩在身后。 他的脚步轻灵而迅速。 有伤的许岑岑难以追赶他的速度,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朦胧的雨幕下…… 他故意的! 故意拖延时间,他跟她说话,根本不是认她,就是为了甩掉她! 被再次丢下的许岑岑气得跺脚。 可她体力告罄,不可能再追上他。 许岑岑只能就近寻了一处墙角,坐下歇息。 她必须缓一缓。 等天亮了……再寻出路。 身体的疲倦和疼痛,不断消磨许岑岑的意识。 她太累太困了。 很快背靠墙壁,陷入了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阵嘈杂。 脸颊也像被拧了一下。 疼…… “看起来脏,脸还挺滑、挺嫩,不会是一个Oa吧?” “怎么可能?Oa随便跟谁开房,也不至于睡路边!” “她后颈有阻隔贴!是Oa没跑!” “真的?” 后颈部阻隔贴处似有摩挲,似有人毛手毛脚地意图撕了它。 她霎时清醒,怒意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倾泻而出。 “砰!砰!” “哎哟哟,疼疼疼……” “精神力!” “她一个Oa,怎么可能会精神力攻击?” 许岑岑睁眼,看见地上倒了好几个人,五官紧紧皱起,一脸剧痛地趴在地上,哎哟哟地叫唤。 精神力攻击? 这个词……有点儿熟悉。 许岑岑宛如稚童学语,把一切归为熟悉、不熟悉,一步步重新建立对这个世界、对自己的认知。 许岑岑抬起手,精神力化为一根透明银丝,嵌入离她最近的人的血肉。 那人惨叫一声:“错了!我错了!饶了我!” 许岑岑收手,扶墙站起。 缩在地上的几个人,畏畏缩缩地看着她,似乎……怕她? 许岑岑借机问:“这是哪儿?你们是谁?” “宿角!”几个人意识到惹不起她,精神力强弱是每一个人的天赋,可精神力攻击,却必须经训练!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熟练使用精神力攻击打人! 贫民聚集的宿角,多得是吃不饱饭的人,天天为生计奔波,哪有时间、资源进行专业化的精神力训练?凡能用精神力攻击,可以在这一片儿横着走! “我们是周边的住户,看你倒在这儿,怕你出事,过来看一看!我们是好心啊!” 几个人一改猴急姿态,神色恳切极了。 好心? 许岑岑没说话,又追问:“宿角是哪儿?” 几个人的眼神一下变得复杂:丘尾星的人,不知道哪儿是宿角?不会是个傻子吧?不过再傻,他们也打不过她。 “丘尾星……穷人的地方。” 许岑岑的视线从几个人料质粗糙的衣服、散布垃圾的街面,扫到老旧凌乱的楼房,确实……挺穷。 不过。 陌生。 许岑岑不深究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转而指向昨晚白卿雪离开的方向,又问:“那边是哪儿?” “那边?”几个人一看,“路啊?那有什么?哦,对!桥!那边有横江大桥!过了桥,是工业园!” 许岑岑念了念:“工业园?” 那几人见她对工业园感兴趣,神色讨好道:“那边有很多厂!每天都有很多人,去那儿上班!” “上班?” “讨生活!吃吃喝喝都要钱,没钱怎么活?” “怎么去?” “走路,一个多小时,嫌慢,坐公共悬浮列车!不过那玩意儿贵,十个星币一趟,够一天的饭钱了!” 一个多小时……许岑岑放弃,直接问道:“在哪儿坐车?” 几个人给许岑岑指了一个方向:“那边!这个时间点,多得是人赶上班,这儿过去十几分钟,能赶上!” 许岑岑听罢,便径直朝所指的方向离开。 几个人后怕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后方传来。 “差点儿栽了!一个O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