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我没进过厨房?”
“你家那厨房都没开过灶,东西都是全新的。”
疏忽了。“我以后可以学。”
“那就以后学。”南嘤把他推回沙发上,“今天就先歇着吧。”
宴怀洲坐在沙发上,投影的光照到他半张侧脸上,而他目光一直凝在厨房里那抹纤瘦的身影上,看她随手将长发用鲨鱼夹挽起,戴上围裙后,有条不紊地洗菜,切菜,准备食材,开锅炒菜……
宴怀洲眼神没有离开过她一分一毫,眼底情绪很热。
他妈死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为他这样洗手作羹汤。
这种人世间最简单、最平凡的幸福,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了。
没有想过还能遇到这样一个人,明明对所有人都冷漠的不行,偏偏能温暖彼此,像是一种命定。
宴怀洲看着南嘤的剪影,心底有一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起身走了过去,绕过中岛,南嘤正在专心致志地熬粥,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忽然就感觉到腰间一紧,她拿着汤匙的手顿了顿。
宴怀洲伸出一条胳膊,从背后单手抱住了她,手掌落在她腰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只是这么搂着。
南嘤侧头看他,“怎么了?”
宴怀洲低下脖颈,有些重的呼吸洒在她脸颊。
你知不知道,我可能再也放不开你了。
他没将心里的念头说出来,只是问她,“还给别人做过饭吗?”
“我妈和纪叔。”
“纪叔?就是那晚真心话你提到的那个人,还有……你去墓园看望的?”
“是他。”
提起纪叔,南嘤心里的波动还是不可控,她低下了眉眼。
宴怀洲捏了捏她耳垂,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们都在等对方愿意向彼此揭开过去的契机。
他吐息很重,嗓音低沉,良久后,在南嘤耳边说道:“南嘤,以后我疼你。”
南嘤心尖重重颤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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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份扇贝粥,还有蛋黄鸡翅,土豆牛腩和一份清炒莴笋。
他们将饭端到了客厅去吃,两人坐到地毯上,随便投了个电影。
宴怀洲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对她厨艺不吝夸奖,“真是低估你了,辛苦我们大厨了。”
给喜欢的人做菜南嘤也开心,她喝着扇贝粥,说:“你送我的那幅画,我很喜欢。”
“嗯,我的画可是宝贝。”
宴怀洲看着她,眼尾轻挑,“我画的,也是宝贝。”
南嘤听懂他意思了,耳窝一热,眼神开始有些不自在。
这人看着冷淡又正经,但说起情话来真的顶不住。
宴怀洲看她耳朵红了,难得没有得寸进尺,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等再过两年,我给你换你个画框。”
那会儿南嘤被他那句宝贝砸得有点懵,没有注意他这句话,支吾着随意点了点头,然后转移话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画的?”
宴怀洲嘴里咬着块牛腩,“四岁。”
“这么早?”南嘤有些意外,“你为什么喜欢画画啊?”
宴怀洲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肉,咬肌轻轻牵动,嚼完后咽下去,喉结重重滑动了一下,他才开口:“因为我妈。”
“学画画是受我妈影响。她是名国际著名设计师,以前在意大利留学,毕业后和她朋友一起创立了一个服装品牌,叫YYLM,取自中文呦呦鹿鸣之意。我妈名字就叫孟鹿。这个品牌你可能没听过,在国内比较小众,但国外很知名,是个顶奢。”
她其实听说这个品牌。她经常吃饭时看一些杂志,汽车的,时尚服装的,还有财经的。这个品牌在国外很享誉,没想到是宴怀洲妈妈创立的。
怪不得经常看到他穿这个品牌的衣服,LOGO很简洁,就是个简笔小鹿,服装也简约却很有设计感,十分受年轻人青睐。
南嘤突然又想到什么:“那你那家会所?”
“怀鹿是外公给我妈的陪嫁。”宴怀洲说到这,眸色暗了暗,停顿了一会儿,“我妈结婚后,就把工作重心移到国内了,有了我之后分身乏术,放弃了YYLM的所有工作,会所也并入宴氏旗下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毁了宴氏,却独独留下了怀鹿。”
因为那是他妈妈的心血。
在这世上唯一留下的东西。
从‘毁’这个字,南嘤终于直观感受到宴怀洲和他从未提起过的父亲,以及他叔叔,究竟有多大的恨。
她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接着这个话题问下去,更多的了解他一点,可又怕牵起他的伤痛。
正在踟蹰间,宴怀洲的电话铃响了。
不到半分钟的工夫,他表情登时变了,那一瞬间眼里闪过的情绪复杂的南嘤都无法分辨,好像是不敢置信,然后是怔愣,错愕,最后是快感,沉寂,淡漠,还有隐隐的愤怒。
他挂断电话后,骂了声操,嚯地站了起来。
他有些慌不择路地往门外大步走,想起什么,看到身后一脸担忧的南嘤,上前猛地抱了她一下。
“我去处理点事情,别担心我,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