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
br> 俞唱晚很是动容,陈大夫跟她非亲非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医者仁心,当下郑重地跟他道了谢。 走出宁和堂,她忽然不想那么早回家,便去了坊市买了些娘亲爱吃的糕点。 甫一跨出糕点铺子,差点撞到了人,当即趔趄了两步。 “唱晚?”原来差点撞上熟人——县衙的捕快张旸,他扶了一把俞唱晚的胳膊,“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俞唱晚回过神忙道歉,“在思索些事,对不住张大哥。” 张旸哪里会真的怪罪她?将她带到空地上,转移了话头:“唱晚知道咱们县里哪家铺子会做盘扣么?尤其是什么花啊蝴蝶的。” 俞唱晚收起心思,半眯大眼,打趣道:“张大哥是相中了哪家姑娘?” “不是不是,我是定了亲的人,可别传到你未来嫂子的耳朵里。”张旸涨红脸急忙否认,只是少女眼中满是揶揄,明显不信。 可俞唱晚不是外人,周围也没人,他便凑近些道,“真不是送你未来嫂子或者哪位姑娘的,而是涉及一个案子。在案发现场捡到了一个盘扣,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这不找我来打听打听么。” 这案子其实是赵彦青的,请他帮忙排查一番。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又在赵叔手下做事,这点忙必定要帮,也不会泄露是赵彦青让他查的。 俞唱晚明白了,他是想找到哪家铺子卖盘扣,进而找到盘扣的拥有者。不过俞良生已经离开县衙,案子的事她不会多打听。 又听张旸道:“这县城里的绸缎铺子、卖针线络子的铺子我都走遍了,就是没有那种盘扣卖,可我一个男子不懂那些,总是有疏漏,这不正好问问你么。” “张大哥见外,案发现场的盘扣是花或蝴蝶?据我所知,咱们县城的铺子里只会卖简单的相思结扣,复杂点的多半是妇人姑娘自己做的,张大哥可以在这个上面下功夫。” 俞家不富裕,但周氏和俞唱晚爱美,最喜欢在素色的布衣裙上做点花样出来,这样看着就跟村里其他妇人姑娘不一样,料子普通,可总是透着精致。后来村镇里的好多妇人都学着这样做,就是没她娘亲做得好便是了,俞唱晚很熟悉这个。 张旸如醍醐灌顶,非要请她吃饼以示感谢,她推迟不过收了张旸的饼家去。 俞家院子。 “彦青?可用过饭不曾?”此时午时刚过,眼前中正的小子风尘仆仆得紧,一瞧便是没回家,直接来了这里。 赵彦青小麦色的脸露出几丝赧然,“未曾。”他确实还没回家,也没用中饭。钦州回来打龙眼村过,便想着来瞧瞧阿晚。 周氏取了热腾腾饼子出来,“伯母这儿还有些饼子,可以将就用一些。” 赵彦青接过饼子,忙咬了一口,“多谢伯母,您和俞叔都不必管我,这几个饼子足够我吃了。” 周氏和俞老大脸上带着宠溺的笑,赵德全这十多年来对俞良生颇为照顾,他们也很喜欢这个生得中正又沉稳大方的孩子。 听闻阿晚不在,赵彦青心中有几分失落,几口吃完饼子,见人还未回来,也不好再多留,便准备起身告辞,恰好瞟到周氏前襟上有一对喜鹊盘扣,旋即又坐了回去。 “其实彦青今日前来是有事要请教伯母和阿晚的……” 周氏尚未答话,便听一道软糯的声音道:“哦?谁想请教我?又是何事请教?” 话音刚落,只见院门被推开,率先露出的是一张盈盈笑脸,跟着是娇小的身子,双手各提着五服药。 赵彦青登时起身,向屋外走了几步。 二人站在院中。那黑白分明的眼里藏着笑意,“前些时日遇到一个案子,案发现场捡到一个盘扣,便想来问问伯母和阿晚知否知道哪家的妇人手特别巧。” 今日怎的那么多人问盘扣?俞唱晚扑哧笑出来,“你帮张大哥问的吧?他先才也问过我哪家铺子卖盘扣。” 赵彦青恍然大悟,原来张旸也找阿晚打听了,当下挠挠头,“不是他的案子,是我的案子。” 俞唱晚嘴角一僵,脸上差点没挂住,又想到那夜城门外,被赵彦青追到玉米地的场景。他除了追查杨老实和寒食丸的案子外,还有别的案子么? 不,县里、邻村都没听说有新案发生。那么,一定是她露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