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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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他还在翟药师手上吃过亏——那夜玉米地的追逐，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失败。不对，翟药师的同伙只能是小豆苗，但那小子没半点功夫，怎么甩掉他的呢？

在他跨出暖阁前，五公子大发慈悲道：“不是小豆苗。”

影七止步，热切地望着主子，希望对方给他解惑，却见主子凝视着在猩红坐垫上捋毛的十四。

他蓦地想起，那夜翟药师的同伙先是发出一声猫叫提醒她，她才跑的。

等下，猫叫！

影七猛然对上十四琥珀色的眸子。

“喵！”肥猫懒洋洋叫声了，铜钱串尾巴上下摆动，充满耀武扬威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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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唱晚有惊无险地飘过第三次小考，而此次小考淘汰了三人。众人心中大震，越发刻苦起来，连方荟影都比之前认真了几分。

潜心学习的日子过得飞快，时间进入草长莺飞的三月，众人脱下厚厚的冬装换上了春衫。杏园的授习也从医理、药理转变为配药、制成药，由邢江亲自教授。

离开枯燥的书本接触药材，众人每日既疲累又充实。俞唱晚有意让小豆苗学更多，便整日以药童帮忙的名义拉着他一道学。

小豆苗有协助制翡翠丸的经历，又有独门绝技：手称药——他只用手便能掂量出药材的重量，误差不过毫厘。这个绝技就是行医抓药几十年的老大夫都不见得有，是以他更有信心了，学起来进步神速。

三月中，济安堂。

“明日既是休沐亦是第四次小考开始。”邢江笑容可掬道，“这次休沐是三日，但需在这三日里完成一种药的配制。”

众人跃跃欲试，毕竟考了三次药理基础，很是无趣，这次总算有新玩法了。

邢江笑着扫了几眼空着的位置，淡淡道：“此次小考，末四位离开。”

众人的笑凝在脸上，目前仅剩十四人，这次居然要淘汰那么多。

“不过，为师念在你们接触成药时日尚短，此次若是令人满意，可破格留下。”邢江笑意加深，露出几分慈爱，“并且，此次小考不限定内容，随你们配什么药都成，便是毒药也可。”

十多人心下稍安，没多想那句“毒药也可”，纷纷思索着该配什么药。

俞唱晚毫无头绪，登时苦了脸，邢夫子特地说了是配药，总不能拿如今已有的药来充数，那样铁定走人。

但见方荟影在看“公羊传”，她身子前倾，“你想到配什么药了么？”

二人一起偷看过美男子后关系越发亲近。

方荟影合上书，后仰，“着什么急？邢夫子不是说了不限定么，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药交差就是。”邢江难不成还敢让她走人？

俞唱晚：……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她还是自己思索吧。

俞唱晚收拾好了东西就去悯农堂牵肥羊——周氏难产伤了身子下奶困难，俞良生便让青山尝试喝羊乳，那孩子一开始不喝，饿极了便习惯了。羊乳补人，瘦弱的小男娃仅月余就壮实了许多。

是以之前买的那只母羊专供小青山，这回再买一只给爹娘。

自从上次尝到甜头，十四便不睡包袱了，非要去肥羊背上，羊要甩它下来，它便挠人家。经过几番试探，肥羊妥协。她牵着羊，羊驮着猫，从官道回了家。

“你怎又买了一只？”周氏抱着白嫩的小青山嗔道，“还能退回去么？”

俞唱晚看着院子里一羊一猫别苗头，扑哧笑了出来，随口胡诌：“怎么可能退？您就安心喝羊乳吧，这买羊的钱是我上次秘密训练得了榜首邢夫子赏的。”

女儿的能力周氏当然不怀疑，便不再说扫兴话，毕竟自己身子着实亏空，女儿孝敬她，她既欣慰又心疼。

周氏红着眼睛收了羊，旋即叫俞良生将后院的羊圈扩大些，要养两只羊呢。

是夜，俞唱晚带俞行舟和小豆苗去挤奶，她回想着大厨教给她的诀窍，指挥着两个弟弟，没想到奶没挤出来，反而一人被踢了一下。

俞唱晚嫌两人笨，两个弟弟说她马后炮，等他们做了错误的动作才出声提醒。

一家子吵吵闹闹，周氏笑得合不拢嘴。

俞良生怕孩子再被踢，亲自去教三人挤奶，这才让一家人都喝上了羊乳。

“还是爹爹有本事。”俞唱晚笑既娇且甜。

俞行舟也放下碗道：“就是，比姐姐厉害多了。”丝毫不知道自己唇周沾了一圈白的乳汁。

俞唱晚翻了个白眼没接话，小豆苗笑道：“不不，晚姐也厉害的，这羊还是晚姐买的，没有晚姐你才没得喝呢。”

俞行舟白皙的脸涨红，底气不足道：“哼，就你会说话！”

小少年说完赶紧捂住嘴——他才进入变声期，平素说话都刻意压着，方才这句着急了，露了原形出来。

“扑哧！”俞唱晚当即为公鸭嗓笑得肚子疼，其他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徒留小少年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