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其罪
天恒宗么....
叶卿云眯了眯眼,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这帮人撞上。
其实根据妙智所言,这万年后九宗之首的天恒宗很有可能就是害得申明舒变成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而且当年的灭佛之战也是天恒宗主导的,叶卿云本就想找机会试探一下天恒宗,却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就遇上了天恒宗的人。
“可有打听到他们何日到达?”
孙生道:“十日后。”
叶卿云心思一转,就暗暗定下思量。她朝孙生摆了摆手,“你不必忧虑,天恒宗的人并不认识我们,即便我们早晚要和他们对上,在东海秘境开启之前,谁也不会轻举妄动。”
“可是.....”孙生犹豫地看向申明舒。
孙生作为管事,叶卿云目前大概的情况他也都知晓。他现在显然是在担心,若申明舒真是为天恒宗所害,那毕红腰和明俊会不会认出他来?
“放心,我自有办法。”叶卿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又道:“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赵国,现在又有闲暇,还是先找一下你的东西吧。你可有什么头绪?”
叶卿云这么一说,孙生只能暂且将担忧放下,又听她问,脸上挂上一抹苦笑:“小人在打探消息时发现,如今距小人生前已经过了一百三十多年了,连赵国的皇帝都换了四任,新上任的这个小皇帝庸碌无为,一心追求仙法,这也导致赵国上下对于修士极为推崇。不仅如此,他为了表示自己追逐仙道的决心,还一把火烧了储藏历代文书典籍的翰林院,在其废墟上建了一座玉楼,命名为‘请仙台’供那些修士玩乐。这典籍已毁,想要找到小人的尸身所在就更难了。”
孙生的语气有些沮丧,“这新皇简直是个亡国之君!烧了典籍不算,还废除了科举,皇权已经彻底沦为了修士们拿来满足欲望的工具。且赵国境内没有能力压群雄的宗门,反倒是让莒国的合欢宗将爪牙伸了过来!”孙生捶胸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沉痛表情,“这该死的皇帝为了讨好合欢宗,将三年一次的科举改为了每年一次的‘品花大会’,而这‘花’就是赵国境内所有美人和才俊。这狗皇帝将我赵国子民当做献给合欢宗玩乐的物件儿!将许多栋梁之才都送给了合欢宗做双修的炉鼎!”
孙生的语气由气愤到唾骂,叶卿云听着那新皇的称呼,从小皇帝到该死的皇帝再到狗皇帝,完全感受到了孙生讲述时的心理变化。
孙生生前是赵国的吏部尚书,一生忧国忧民。这死后找回了记忆,再看如今快被后人玩儿废了的赵国,那股子文官血荐轩辕的气势不知不觉地就又散发了出来。
“你啊,还是先别担心赵国了,快想想哪儿能找到你的安葬之地吧。”叶卿云揉了揉眉心,她倒是理解孙生的愤怒,但是现在还不是和合欢宗对上的时候。“而且,你确定,你的脸和尸身在一处吗?”
孙生一下愣住了,他想了想,有些干巴巴地道:“不....不确定....”
他当时被剥了脸皮,只觉得怒火中烧,痛不欲生,在那修士手下没熬住多大一会儿就死了。毕竟是个文弱书生,在一个修士面前哪有什么挣扎的力气。
“小人只是猜测,因为当时事发是在朝堂之上,小人在朝中还算有几个至交好友。若是小人死了,我这尸身那修士定然不屑处置,很有可能被小人的同僚收敛了。若是如此,为了尸首完全,应该是会被敛到一起下葬。”
“既然如此,那就去找找你当时的同僚有没有什么后人吧。”叶卿云有些头大,在脑子里思索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用上,“对了,那个害你的合欢宗修士,你可有打听到他现在何处?”
“嗯。”孙生沉声应道,眼中透出仇恨的光芒,“小人打听到那恶贼不仅没死,还成了赵国的国师,现在就居住在皇宫当中!”
“皇宫啊....”叶卿云皱起眉,这可有点不好办了。
孙生猜到叶卿云的顾虑,拱手道:“宗主不必忧心,这恶贼要不了几日就会从皇宫里出来。”
“因为三日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品花大会’,届时作为合欢宗留在赵国的接应之人,他会亲自主持这场大会!”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叶卿云满意地一笑,和孙生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几日赵国来了不少修士,一是因为品花大会在即,不少人都赶来凑凑热闹,二是因为天恒宗的圣子圣女即将到达赵国。作为丹霞大世界如今的九宗之首,天恒宗有着绝对超然的地位。无数宗门都想找机会抱上天恒宗的大腿,所以派了不少人来迎接。
因此专供修士玩乐的请仙台这几日称得上是人满为患。
叶卿云一身白衣戴着斗笠,手中把玩着酒杯坐在请仙台六楼的雅间里,垂眸朝下看去。一楼的巨大舞台上正丝竹靡靡、红袖飘香地表演舞蹈。
申明舒被叶卿云在脸上扣了个街边买的狐狸面具,此刻正不情不愿地坐在叶卿云对面,气闷地追逐着叶卿云的目光。木余坐在他旁边,小黑手乖巧地捧着一块糕点在吃,孙生则站在叶卿云身旁,给她逐一介绍着目所能及的宗派之人。
叶卿云今天来到这请仙台,就是想看看有多少宗派想要在东海秘境里分一杯羹。不过她似乎来早了,这请仙台目前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大宗门倒是一个都没见到。
不过她倒是看到一个熟人。
潘裘一身锦衣华服,正摇着扇子一脸意气风发地和满桌的友人吹嘘。
“潘少,那天恒宗的两位大人真的要驾临你们沧海宗么?”左手边一个修士捏着酒杯,满脸质疑之色。
“那还能有假?”潘裘满面红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爹接到天恒宗的玉书传信的时候,吓得从椅子上都摔下来了。这几日我们沧海宗大肆购买一些奇珍异兽和锦缎珠玉,就是为了迎接两位贵人。若非如此,我们这么耗时耗力难不成是为了年节之前搞修缮吗?”
潘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像只插了孔雀毛的野鸡,正在耀武扬威。
“那...那...那到时候潘少你岂不是可以与圣女大人近距离接触了?”对面一个面容粗犷的修士激动地连络腮胡子旁边都泛了红,瓮声瓮气地道。
“嘿,那是自然。”潘裘得意地一摇扇子,一副风流浪子的做派,“我爹说了,到时候就由我带着圣子和圣女游览率城。”
“哇!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四周传来阵阵恭维之声,潘裘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