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br> 萧莫言裹上巾帕,忍俊不禁道:“好多年,未听过你唤,本宫的名字了。” 既然萧莫言未有不悦,她暗自庆幸偷偷舒了一口气。 手上一暖,萧莫言握住了她的柔荑。来不及诧异,被他拉着出了汤池,去往了床榻前。 殿内,烛火昏黄。 她不由壮胆看向,挺拔威猛的萧莫言。 他不是昔日胖墩的憨厚少年,有宽厚的肩膀,精瘦的腰身,更有龙眉凤目,真真是位霞姿月韵的贵公子。 “看够了吗?”萧莫言口吻取笑,松开了她的手。 她面红耳赤颔首,伸手指向床榻。 床榻上,有宫人摆放好的干爽寝衣。 她抑制不住心如擂鼓,又非第一次见他衣不蔽体,仍是不知所措。犹豫不决,不敢上前为萧莫言更衣。 “本宫,自行更衣。”萧莫言语调轻快,似乎心情不错。 阮翛然只当萧莫言看穿了她的窘迫,急忙背过身去回避。 她一手抚着心口镇定,一咬牙又劝道:“殿下,不如奴婢去通传,赵良媛前来侍寝。” 萧莫言更好寝衣,闻此蹙眉不悦道:“你倒是热心。” 接着又寒声道:“你过来,本宫,有话问你。” 阮翛然想起上次萧莫言发火,咬着银牙暗骂自己胆大妄为。 她皱着鼻头,不情不愿挪到了萧莫言身畔。 只听萧莫言声色恢复了温和,柔声细语道:“你入宫已有一月有余,你我也算重新熟识。之前说要叙旧,择日不如撞日,趁今夜良辰,秉烛夜谈吧!” 萧莫言见她仍旧恭恭敬敬,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故意嗔道:“虽说五载未见,可你我自幼相识,怎地与本宫如此生分了?” “奴婢,不敢,您是太子殿下。”阮翛然偷挪走了一步,方一动被萧莫言察觉。 “你父亲不是说,你盼着嫁与孤,你如此,莫非你父亲在诓骗本宫?” 阮翛然百口莫辩,父亲当真是一心想要她攀上太子这株高枝。 之前围猎,送了画像不说,费尽心机想要她献舞勾搭萧莫言。 “那只是,奴婢父亲的一厢情愿,罢了。”阮翛然不敢再动,僵硬扭头不与萧莫言相视。 “哦,这么说,你对本宫,无半分想法。” 她听着萧莫言有几分失落,顾不得这么多了,毕竟她已失身于林千帆。 “莫非你心里,仍惦记着林千帆?”萧莫言突然醋劲十足,起身将人拽进怀里。 阮翛然想挣扎,又怕激怒萧莫言,僵着脊背,委屈道:“要奴婢说几次,奴婢对林千帆从未动过心。” 阮翛然想起陈司闺所言,仰首凝着萧莫言,小心翼翼问道:“殿下,莫非喜欢奴婢不成?” 萧莫言对上那双杏眸,她神情中有疑惑,有畏惧,却也有几分倔强。 “若本宫不喜欢,你又如何入得了东宫。” 萧莫言此言如同当头一棒,如壶灌顶令她想起选秀那日种种。 虽说包侧妃,赵良媛与周良娣,皆是皇帝内定好的。 可那日秦荣与陈司闺在宫门口,如今想来更像是专门等她一般。 阮翛然难以置信,磕磕巴巴问出心中所想:“奴,奴婢能顺利入宫,是,是殿下一手安排的?” “没错,本宫以为你会欢天喜地,哪成想你模样大变不说,更变得沉稳忧郁。”萧莫言满眼心疼,轻轻拥住她。 “太子殿下,我要出宫。”她愤然推开萧莫言,含怨横眉冷对。 萧莫言不慌不忙,有些耍赖道:“怕是迟了,毕竟这宫中有陛下做主,你不是也听令于陛下。” 他所言没错,终究是元德帝说的算。 阮翛然赌气,故意阴阳怪气道:“也是,太子殿下自身都难保,又做得了什么主。” 萧莫言不怒反乐道:“你说的没错,本宫,确实是个一无是处的储君。” 他明明在笑,面容却孤寂悲凉。继而又道:“若本宫不是太子,仍是顺昌王世子,至少不会与父母分离。父王薨世都不得相见,与母妃更是再难一见,想要书信往来,却全部在陛下掌控之中。” 他起身行向窗前,举头望残月。 残月孤寂,夜风微凉。 他伸手将窗扇关上,折返回床榻前,叹息道:“天子围猎,一向在富饶之地。此次围猎,是本宫提议到顺昌县。想借此见见母妃,祭拜父王,当然,亦想见一见你。” 阮翛然动容不忍,有些怜惜问道:“可都如愿?” “老天不薄,也算如愿了。” 萧莫言敛容收色,隐了不甘,郑重其事道:“既然你不愿留在本宫身边,明日本宫送你出宫,陛下那边,一切由本宫担责。” 他言毕,上了床榻翻身背对。 阮翛然辨得出他的诚意,可如此出宫一走了之。龙颜大怒只会牵连父亲,她又怎能独善其身。 深思熟虑后,她下了决心,对着萧莫言落寞的背脊,拿腔作势凶巴巴道:“太子殿下,奴婢可以留在殿下身边,但殿下必须让人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