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禁区
在客厅里平时自己经常坐的位置,穿着那件熟悉的珊瑚绒睡袍,手里拿着笔电看联邦新闻,但是一个字也看不到眼睛里。
爱丽丝管家正在擦拭银亮的餐具,已经听着他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一晚上了。
“她是不是过得并不太好?东莱经常骂她,打她吗?我认识的那个东莱应该不会呀,他虽然清高得让人讨厌,但是怎么会为难一个小孩儿呢?”
“可是我确实很多年没见过东莱了,人都是会变的,或许这些年东莱已经变成了一个脾气暴躁的烂酒鬼了?”
爱丽丝终于受不了了,她把餐具放在一边,走到客厅,插着腰问姜尚,“您是希望我提出一些建议呢?还是单纯只需要一个不长嘴巴的接收器?”
“如果你的建议有意义,我很欢迎。但是根据我的经验看,你们的建议一般没有什么用。”
“关于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您这个性冷淡的直男癌患者是要靠自己猜的,还是问我这个正常的中年妇女?”
姜尚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你说的对,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去道歉。”
“什么?”姜尚有点愕然,“我,堂堂一个家主……”
“是前任家主。”
“去给后裔道歉?”
“是的,要真诚一些,别忘了添加一些我们家里多年没有的东西——温馨。”
姜尚的愕然增加了,“我们家里从来都不温馨的吗?”
爱丽丝眨了眨眼,“那要看您是怎么理解温馨这两个字了,如果您觉得每天和一群中老年妇女拌嘴是的话,那我们家里确实充满了温馨。”
“别说了,我现在觉得这个词真的有点恶心……”
爱丽丝的视讯器响起了一串滴滴声,她看了一眼表盘,然后切换了摄像画面,诧异地说:“有人入侵,激活了防盗系统。”
“什么?”姜尚十分地纳闷,“我们又不在下城区,不可能是小偷小摸的人;如果是其他家族来踩点,那也太业余了。”
“是千佐多零。”她调转手腕,让姜尚能看见摄像画面上截取的人像。
“呃……”姜尚艰难地犹豫了许久,“关了警报,让他进来吧。”
爱丽丝怀疑自己听错了,“放他进来?他可是皇室的生化人!”
“他来找诺里的。”姜尚气闷又不甘愿地交代,“你偷偷给他一个权限,允许他进入宅子。”
爱丽丝切换进入防盗系统,操作了几下,忽然问:“和斐尔卓一样的权限吗?”
姜尚无语地瞪着她,显然不想说话。
“您打算怎么道歉?”
“……用嘴说,不行吗?”
爱丽丝放下手腕,“真没诚意,要有仪式感。您真的不想利用这个机会修复一下亲子关系吗?”
姜尚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我还得举办一个道歉会,邀请记者公开采录我向后裔道歉的过程,然后在联邦新闻上播出吗?”
“唉,”爱丽丝忍不住叹气,“您的父亲,姜赫家主,您还记得吗?”
“这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你是说,他的那个游乐园?”
爱丽丝点点头,“乐园之星就在丽星名园边上,带诺里一起去玩一天,不好吗?然后找一个和谐融洽的时刻,坐下来聊一聊,说不定就是你们关系的破冰时刻。”
诺里听到了细微的声响,好像来自窗外。她从圆形床上走下来,下到小平台之下,小心地挪动到窗口,忽然看见了一只方块漂浮在外面,上面还描画着一只大问号。
尴尬的气氛在屋里蔓延着,诺里把窗户打开,千佐多零攀在窗台上,将面具拉起来搁在头顶。他打量了一下窗口的大小,觉得自己应该能钻进去,于是挥挥手示意诺里退后一些。他稍微蓄力,轻巧地凌空跳跃,无声钻进来,落地翻滚了一圈,然后迅速起身观望着周围。
整个过程中,诺里都懵逼地站在旁边。
千佐多零算是个多面人了,诺里见过他多种多样的面孔,有猥琐的,有危险的,有冷峻的,还有伤心的,但是现在这样拘谨羞涩的一面还是第一次看见。两个人面面相觑,千佐多零尝试着开口说:“我,我来看看你。”
“你没有被防盗系统发现吗?”
“当然没有,我出过几十次外勤,连星联的前哨站也入侵过,怎么可能被一个小院子的防盗警报发现?”他拍着胸口说。
诺里感觉长久站立还是有点累,就坐在原本是绘图台的地方,现在绘图工具全部被搬走了,提米科玛的身体也被没收了,姜尚看来恨不得用锡箔纸将这间屋子包裹起来,不让任何讯号能够通过。“我看不到内部系统了,我现在连视讯器也没有。不知道禁足要到什么时候。”
千佐多零撮动着自己的两只大手,“其实……我,我要进入皇室的主机,我想问问,你想一起去吗?”
诺里眼光闪烁了一下,流露出兴奋向往的神色,但是她很快就打住了,“我出不去的,没有提米科玛,我不可能躲避警报溜出去。”
“我可以。既然我能悄无声息地进来,那也可以带你出去。”
诺里纠结了一下,千佐多零继续蛊惑她,“不会很久,天亮之前我送你回来,不会让姜尚发现的。”
“他一定会说我屡教不改的。”诺里其实十分心动这个提议,她现在并不想要躺在房间里,回想今天的耻辱瞬间。但是顶风作案还是让她稍有犹豫。
“你不需要改,你原本就很好。”千佐多零真心地说。
诺里诧异地一滞,忍不住笑了,“真奇怪,从来没有人夸赞过我,我倒不需要别人表扬,但是……这种感觉真奇特。”
“我可以每天都夸你。”
“……那还是算了吧。”
千佐多零轻巧地跳下了二楼,像只巨型的大猫一样,躬低身体举起手,示意她跳下来。诺里迎着夜晚的凉风朝下面张望着,迟疑着自己这么下去会不会砸得他骨折。千佐多零却误以为她正在恐高,又将两手举高高,再次示意她跳下来。
诺里用几秒钟进行了一些心理建设,将双眼一闭,撑着窗台一跃而起,逆着剧烈的空气流动坠落下去。
“嗷!”她感觉像是掉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千佐多零的肌肉密度太高了,他的各项数据很可能可以和一只钢铁机器人相比。他没有把人放下来,而是像夹着一只大号的毛绒玩具一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