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洗运动
声音安慰它,“没事了,我保证,很快就没事了……”
千佐多零在装甲车下,冷眼看着这一切,冰一样的眼光在几个士兵之间切换着,但他没有激烈的反应,只是默默忍受着精神和尊严上的双重折磨。
装甲车拖着翻斗,一直回到了安委会的大厦前,千佐多零与几个外表完好,行为安分的生化人,被押送着进入大楼。满脸是伤的琪拉尔,也在行列当中。
他的感觉没有错,诺里的位置越来越近了,她出现在这个地方,肯定跟外面的混乱有关。根据他的思考和猜测,军部大约正在进行着一场针对生化人的大清洗运动,诺里一定被牵扯进了这场浩劫。
另外一支小队在走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他们押送着双手被缚的丢勒,虽然带着手铐,身负重枷,但是丢勒还是不停地挣扎,一边扯着喉咙叫嚣,“你们把爱嘉丽弄到哪去了?让我看看她!”
两边挟持他的士兵当然不会回答他了,丢勒又挣扎了两下,挨了两拳,终于暂时老实了。两边队伍在通道路口碰面,丢勒看到了被压在前面的千佐多零,愣了一下,又埋下头来不做声。
汇合后的队伍继续沿通道前进,两个人都没来过安委会,不知道前方是通到什么地方,只能任由士兵带领,在纯白色四通八达的回字形通道里来回地穿梭。
越来越近了,千佐多零的神经逐渐绷紧,他感觉自己随时能在转角看到诺里,甚至已经隐约能嗅到她的气息。最终,他们在走廊尽头的禁闭室中,看到了另一群人。
开门的瞬间诺里马上就注意到了前排的千佐多零,因为他在队伍当中格外凸出,一颗浅粉色的大秃瓢,比两边的士兵高出半个头来。
白茗和金莱晚一步到达,诡闪已经被缉捕,乖乖地跟在后面,双手也套在半包围式的镣铐里。看着满屋子的各色人群,千佐多零在心里默默嘀咕,看来人到齐了。
戏也要开场了。
禁闭室的整面墙板掀翻过来,露出背面天井结构的方形空间,这里看起来像是相连的刑房,二楼有整面的电子屏,现在正亮起炽白的灯光,一个方方正正的人影立在中间,以诺里的记忆和经验,那一定是白蒐。
“这次我们的行动下了决心,是不容变更的。”白蒐说着,按动了遥控器,打开了中央投映的屏幕窗口,摄像头连接着一间装满了人的房间,姜尚只是瞟了一眼,就迅速地从人群中找到了推着轮椅的法斯宾娜和轮椅上的诺里,他僵住了一秒,然后就开始冷汗直流,再也坐不住了,在座位上扭来扭去。
白蒐将遥控器搁在一边,他的眼睛凝视着虚拟的屏幕,神情变化莫测,看不出具体的情绪。
“你们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整个城市在某个瞬间沦陷,我们被生化人和机器人掌控了,所有的秩序彻底失守。”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变得忧郁了一些,“上城区和下城区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我们该怎么来力挽狂澜?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来一次彻底的改革,就从这个城市真正溃烂的地方开始。”
金并和姜尚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睛在迷惑地问:他在讲什么东西?
姜尚陷在自己的惊慌里,根本不在乎白蒐在讲什么,不过随即,他的下一句话就让全体成员惊到了。
“我们太依赖机器了,依赖程度深入到影响了联邦的生存和发展,我认为,我们应该学着改变目前状况,尽量开始习惯和机器分离,就从消灭生化人开始。”
姜尚从对屏幕里诺里的担心摆脱出来,用茫然担忧的眼光看了一眼金并,对方马上领悟到了,举起右手,示意自己想要打断这个奇怪诡异的气氛,“呃……请问您使用‘消灭’这个词合适吗?要不要……换一个更……”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金并足够擅长察言观色,已经从白蒐看似漫不经心的表现里感受到了他的不悦。
白蒐面向着茫然中的与会人员,继续说:“当然了,白氏作为第二姓氏的表率,也理应贡献出第一个生化人,作为这次变革的开端。”
赖索.丹斯丁瞪着满屋的人,感到非常不适,“我讨厌这个地方,我要出去!”
白茗和金莱一起按住他,她不耐烦地说:“我也不想呆在这,你看看我有选择吗?”
赖索现在就像个身高两米的五岁孩子,发力将手铐链条绷得很紧,“我们在这个地方等什么呢?我要见诡闪!你们把诡闪弄到哪去了?”
“我也很想知道,我们在等什……卧槽!”白茗忽然叫出声了,她看到前门又打开了,几个医疗官打扮的人推着一辆单人医疗床出现,上面躺着人就是她熟悉的白茶。
其中的一个医疗官打开了床头的摄像头,连接了墙上的大屏幕,和军部会议室中的投屏接通,两个空间的两群人终于互相连通了起来。
巨响从白蒐的身后响起,首先绷不住的是白芽,她手里的金属水壶掉在地上,咖啡撒了满地,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惊愕得瞪大到极限,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屏幕上面的画面,这一瞬间忘记了对白蒐的崇敬和恐惧,惊叫出来:“为什么?”
白蒐对她的失态投来了不满的一瞥,他没有解释,继续自己的陈述,“我们白氏是个很传统的家族,我们没有过分依赖生化人,所以我决定献出唯一的一个……”
“她只是换了个人造髋骨!”白芽打断了他的叙述,“她是个自然人,怎么可能是生化人!”
白蒐终于将注意力转向了自己的秘书,表现出了十足的不满,“生化人的定义是什么?”
白芽一愣,讷讷地回答:“广泛意义上说,是内置人工系统的生命个体。但是……”
“人造零件有没有内置系统?”
白芽瞪着他,不愿意回答,她的大脑此刻呈现出一片空白,半天,终于要哭了一样哀求着他,“不要……求求您,不要杀了嬷嬷……”
这一幕通过屏幕传递到了禁闭室里,白茗终于也绷不住了,她越众而出,冲到医疗床边,对着摄像头怒吼:“白蒐!你疯了吗?你要拿一个无辜的老太太出来搞你的改革?”
死寂的瞬间过后,白蒐走近了几步,提高了音量对着屏幕说,“将白茗从特遣小队除名,从此刻开始。”
“你当我愿意给你卖命吗?”白茗的脾气当然当场爆炸了,“你怎么对待我都行,谁教我有天赋,谁教我姓白。但是你不能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动手!她是我们的什么人?她是家臣吗?不!她是家奴!!这么多年她照顾姓白的婴孩儿和各种姓氏的女人,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