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英伦假日（中）
学习的古文。 英格兰，苏格兰…… 当年华莱士拼死抵抗爱德华三世的侵略，又会想到几百年后英格兰和苏格兰能成为一个国家吗？ 小小的英伦三岛都曾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民族的爱恨情仇，更何况世界呢？ 在广阔的世界面前，在厚重的历史面前，即使刚刚结束血流漂橹的叶韩之战竟翻不起一丝浪花。 “雪莉，在想什么？”伊卡洛斯见她走了神。 “《勇敢的心》还有一首华夏古文。”雪莉回答，却没有说她想到的那些更远的东西。 “您想跟我讨论电影或者华夏古典文学吗？” “哈不不，在这种狂风呼啸的地方，讨论文学艺术属实不合适。”雪莉眉眼弯了弯：“要不我们来切磋一把？” 少女血液里的战意意外的被这苦寒的风唤醒，她还从未见识过西洋剑术。 “好。” “铛——铛——” 西风呼啸，白浪滔天，剑光交错。 苏格兰高地上两把铁剑毫不留情的碰撞、厮杀，可两位执剑人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凶狠，有的只是遇到同路人的酣畅淋漓。 华夏剑道碰上西洋剑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证道的机会。 最终两人没分出胜负，也许对他们来说结果并不重要，遇到了这样知音的人便是最大的收获。 高强度的对抗让这样寒冷天气下的两人都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谁先把铁剑往地下一丢然后毫无形象的躺下。 此刻他不是罗兰家族的继承人，她不是叶家执行外交任务的家主。 他们只是两个志趣相投的年轻人。 “你剑术真棒。” “您也一点不差。” 伊卡洛斯看向身侧的雪莉： 出身于这样显赫的英国贵族世家，注定了伊卡洛斯.戈登.罗兰不可能平庸，也不可能有着一个正常的童年。从幼年起，他就被家族严格要求，按照政治家与骑士的标准去培养。 察言观色、隐忍谨慎、收敛锋芒，是他从小就习惯的状态。 但雪莉却是如此的不同。来自亲人真正的不掺和利益的爱护让她自信、乐观、自由、真诚。 他知道在她面前，他不用带上礼貌克制的面具，他可以像个真正的年轻人一样快乐。 欧比旺看着两人并肩躺在岸边的草地上，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想把这个场面破坏掉的欲望，他知道他不应该，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捡起被雪莉比武前丢在车上的外套向他们走去。 “克诺比，”蓝潇宁叫住了他，表情带着“猥琐”的笑：“人小情侣相处的挺好的，咱就别当电灯泡了吧？” 无名火从欧比旺心底升腾：“您想多了，蓝先生，我只是不想看到雪莉感冒。刚运动完这样子很容易生病的。” 看着克诺比离开的身影，蓝潇宁暗暗摇了摇头，在心里说道：“唉，这兄弟真是，说上道也上道，说蠢也蠢。” “雪莉，刚运动完不能这样，要生病的，快起来穿好衣服。”欧比旺走到雪莉身边，温言道。 “好吧，”雪莉虽有些不情愿，但她知道欧比旺说的没错，乖巧的站起来。 然后他亲手帮她穿上了衣服。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欧比旺今天怎么有点说不上的不对劲？她想着。但她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现在您不介意和我讨论一下电影和华夏古典文学了吧？”司机发动车子往回开，车上的两人切磋之后皆是筋疲力尽，伊卡洛斯开口笑着说。 “勇敢的心吗？可你是英格兰人诶！”雪莉挑挑眉。 “历史已经过去了，现在无论是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大不列颠。” “况且，敌人的勇气也一样值得尊敬。” 不知怎么的，雪莉想到了韩黎夜——想到那个晚上火光冲天里浑身血污却不愿倒下的倔强身影。 叶雪遥和韩黎夜的确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但她却依旧止不住的欣赏这位青年才俊。 他相貌英俊、武艺高强、为人也不算差、有责任心、爱护自己的亲人。 无关风花雪月，只是强者之间的相互欣赏，偶尔的，雪莉也想过，如果他们不是敌人该多好。 她对韩黎夜的死虽然没什么愧疚，却也没感到复仇应该有的快感——如果他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就好了。 “您又想到哪里了？”伊卡洛斯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次雪莉没有隐瞒什么，一五一十的说了，毕竟韩黎夜这个人伊卡洛斯也是接触过的。 “您对他的评价很高。”伊卡洛斯微笑一下：“您对您死敌还能有这样客观的评价，您真是个高尚的人。” “噗，”雪莉哑然失笑：“您对我的评价着实太高了。”英国人这种夸张的英式恭维让雪莉着实受不了。 “不，这不是恭维，雪莉。人们一向会对他们的死敌进行不断的丑化丑化再丑化。”伊卡洛斯耸耸肩：“在这无情的权利斗争里，我见过太多了。”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因为相互之间矛盾的利益。有句话怎么说的，宇宙间最高的敬意是斩尽杀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那你觉得我这样评价韩黎夜其实并不对？”雪莉罕见的迷茫起来：“我知道那样做才是最好的，别人也这么告诉我。可我就是不想。” “这样做出于纯利益角度确实不对。”伊卡洛斯沉吟片刻:“但从我私人角度，我更希望您能保持您的高尚。您的善良已经保留了那么久，请别毁了它。” “我不想让您也成为那种典型的政客——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没有任何下限。” 伊卡洛斯突然牵住了雪莉的手，郑重地凝视她的眼眸：“我刚刚与您的切磋过，我看的出来。您的剑道是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