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尚在哭泣中的女子解开了包裹。 一件用上等丝绸制作的精致襦裙出现在眼前。 襦裙的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精致的刺绣或绣花,细腻而精美,裙子上花卉、凤凰、云纹等传统图案栩栩如生。 可背面却赫然灼烧了个大洞。 “知微姑娘,下月就是塔霄族使臣进京朝拜的日子,这是苏贵妃特在御衣院定制出席的襦裙,整整耗费两个月的时间纺织而成,没想到….”女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想到,我一时犯困,竟打翻了烛台,这襦裙便被烧成这样!” “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修补,却都补不出原来的样子!” 彩霞跪着拽着顾知微的裤子哭泣道:“要是…被苏贵妃知道,我必死无疑,知微姑娘…您颇受娘娘喜爱,求求您…在娘娘跟前美言几句,救救我一命!求求您!” 顾知微迟疑,这苏婉儿性格阴晴不定,她半月前刚刚保住小命,现在也不敢上前得罪她,她惜命。 彩霞见其一直不吭声,渐渐松开了手,绝望地垂下了头:“知微姑娘,抱歉,上次收了您十两代买费,那时我的翡郎正生着一场大病,急需救命钱,实在走投无路,这钱您应该收下就当是还您的”她将刚才的碎银重新塞到了顾知微手中。 顾知微道:“翡郎是你什么人?” 彩霞抹了抹眼泪,笑道:“他是我心上人,一直在宫外等我,约定待我出宫后便娶我,再过两个月我就到了年龄出宫了,可惜我俩有缘无份,终究不能在一起!” 她抬起头,泪眼勉强一笑:“待我死后,只求知微姑娘,能骗一骗那傻子道是我自己不愿意出宫的,断了他对我的念想!” 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顾知微听了她的话,盯着那破损的襦裙道:“你也不必绝望,也未必没有救命的法子,三日之后还是这个时辰你带着这件襦裙和制作襦裙丝线来找我。” 顾知微在制造局工匠的协助下制造了一台缝纫机。 这缝纫机构造别具匠心,精致轻盈,机身为铜铁所铸,厚重沉稳,铜制机轴高悬,光洁如玉,其中嵌镶着银针,□□状的脚踏铁铸而成,纹理清晰,上有铜铃佩挂,摇曳生姿。 顾知微将彩霞带到机器面前,“这是缝纫机,专门用于纺织衣物的,你将丝线穿过针孔,修补的襦裙摆放于机器上,轻踩机下踏板,便可缝纫衣物,你可来尝试一下。” 顾知微所知这个时代成衣制作大多用织布梭制作成布料,后由裁缝师傅针线缝制手工制作而成,工序较为复杂,并没有缝纫机这种精细的制衣机器。 在顾知微多次教导下,彩霞终于熟练掌握机器。 脚踏板下的脚尖轻轻点动,机轮转动,带动着布料不断前行。布料在她的指间展开,渐渐成形。手指轻巧地抚摸着布料,精准地引导着针线,每一次的插针都准确无误。 布料被针线连接,彩霞惊喜的发现那襦裙破损的地方渐渐修补的和整个衣裳融为一体,她的眼神闪着希望的光。继续踩着踏板缝纫,终将这破损襦裙恢复如初,甚至那破损的地方比周围部位更为精致光彩。 “多谢知微姑娘相助!”彩霞抱着修补好的襦裙,激动的热泪盈眶。 顾知微将其扶起:“彩霞姑姑,不用那么客气,只到你日后欠我一个人情即可。” 彩霞还是忍不住连连道谢,并不断保证:“知微姑娘是我彩霞的救命恩人,日后若有什么需要自己协助,必全力以赴。” 顾知微将缝纫机设计图交给了彩霞,并嘱咐她出宫后,若有能力将这图纸传给这民间制衣工坊。 后来,这缝纫机如狂潮般出现在民间制衣工坊内,衣裳的样式和设计变得更加多样化,使得这个时代纺织缝纫工艺水平显著提升,可这第一个设计机器的人却无从得知。 大雪纷纷而至,风雪愈加大,宛如白练飞扬,天地间仿佛一片苍茫。 这天真的是越发冷了! 刚从翠鸣宫值完班的顾知微跺了跺脚,裹紧了衣衫,加快脚步。 这一不留神,便撞到了一人。 “抱歉!”她连连道歉,伸出手将对方的灯笼捡起后,将地上之人扶起。 “李公公,怎么是你?”顾知微认出这人是宋初霁身边的服侍之人。 “知微姑娘!” 李思捂住满是皱纹的脸,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流淌下来。 面对年纪像他父亲搬大的长辈,顾知微不知所措,只能细细的问其缘由,这才从李思沙哑的叙述中了解到宋初霁近几日感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他今儿去太医院求药无果,李思这才急哭了。 “李公公,走,你跟我再去一趟太医院!” 顾知微二人一进太医院,这太医院的医童们纷纷向他俩望去,坐在一旁的正拿石杵研磨药物的御医主管张德民严肃的咳嗽了两声,医童们将目光收敛,恢复如常干起了自己的活。 “奴婢顾知微见过张御医。” 张德民点了点头,继续捣鼓着药杵,抬眼看了看顾知微身后的李思,“知微姑娘有什么事吗?” 顾知微道:“六皇子感染风寒,李思和我此次来特地是请您去景辉院去看病的。” 这药物无论怎样捣磨都无法细致,张德民烦躁地将石杵丢在一旁,拒绝道:“知微姑娘,李公公先前就来过一趟,我并不是不愿意前往,实在是近日圣上听信国师所言,六皇子天生残缺怪物,克母灾星,势必影响国运,所以下令不需任何人进这景辉院,以免沾染不祥之物。” 他说完,便有开始使劲儿捣鼓自己的石杵,旁边还堆着许多药材为研磨呢。 “六皇子不是灾星,求张太医救救我们家皇子!”李思跪倒在地,哀求着。 克母灾星?不祥之物?这位皇帝对自己的儿子真是冷酷无情。 这六皇子真的是太惨了点吧! 看来今儿这药却求不成了。 她神情沮丧,无意一撇便看见这张太医还跟药杵较着劲儿呢,便道:“张太医,我有办法能将这药物倒细!” 她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