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殷玄凌
r> 殷玄凌不忍道:“家主如今饥不择食,连继承人都不想留了,我恐怕公爹哪日也遭毒手。” 南宫岭仅有二子一女,次子南宫望毫无武学天赋,长子南宫玺和长孙南宫蝉是唯一一脉继承人。 孟娴心中叹惋,不是哪日,是已成定局了。 南宫蝉若非中毒,恐怕也是一具尸体了。 至于那个孩子……若是未能及时转移,只怕也已随着他的祖父化作养料,滋养贪得无厌、老而不死的南宫家主了。 萧承安无疑也想到了这些,他看着师姐苍白的面颊,不忍提起这些,勉强笑道:“这些事我会想办法的,师姐还是先让孟姑娘看看身子吧。” 殷玄凌欲言又止,想到丈夫的身子,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 孟娴为她和南宫蝉都仔细的号过脉,开了几张方子,还留下了数量不少的成药,防止他们不便出门而无法配药。 殷玄凌除了提前催产,且还在月子中,有些体虚外,并无其他问题,毕竟是自小在绝影峰历练出的侠女,身体底子并不弱。 南宫蝉的问题则有些棘手,南宫玺原本下的毒是要定期服用解药缓解压制的,原本安排的大夫却已一个多月没来过了,被毒发折磨了一个多月的南宫蝉,原本清俊的面容变得苍白枯瘦,元气大伤。 孟娴仔细辩证后为他现场调配了些解毒丸和养元丹,又留下了另一种掩人耳目的毒和解药。 神医谷医毒双修的本事不是浪得虚名,她调配的毒药看上去脉象凶险,时不时还要呕两口黑血,却对身子几乎没有损害,还能正常调动内力,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殷玄凌与南宫蝉连声道谢,殷玄凌还强撑着身子要送他们出去。 此时天已蒙蒙亮,若再不离去只怕很容易被人发现,孟娴没有萧承安的好身手,无法在白日里做到移形换影、不留痕迹。 临别前,殷玄凌不放心地叮嘱道:“承安,你初出江湖没几年,资历尚浅,这趟浑水不是你能掺和的,听师姐的话,尽早离开这里……” “小姑南宫珏那有家主作恶的证据,你若能遇到她便表明身份和她讨要,若不能,也莫要多留,有孟姑娘留的药,我和夫君都会没事的。” 殷玄凌一双美目中满是忧虑,殷殷叮嘱着弟弟怎么寻找证据,尽早脱身,却提都没提带走自己的孩子,或许是早就猜到了什么。 萧承安未置可否,只道了声保重,就带着孟娴离开了。 被半抱着掠上院墙时,孟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位已为人妇,盘髻簪钗的美貌妇人眼中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见到亲人的欣喜与释然。 厚重繁复的衣裙下,挺直的脊梁仍旧属于当初那个一剑惊鸿、精才绝艳的绝影峰侠女,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打倒她。 这是一个质量很高的魂魄,孟娴心想。 不枉她在丹药中掺了些转魂汤,因果之力加持下,她应当能够度过此次困境。 ** “师姐那不能再去,他们如今偏居一隅,借着中毒侥幸逃过南宫家主的毒手,若是去的多了引人注意,反而坏了事。”萧承安隐忍道。 孟娴早知他不会轻易离去,当下也不多言,只问:“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萧承安眸光沉沉,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接下来的几日里,孟娴照例在白天四处游逛,春涧赏花观景,夏池投食垂钓,偶尔也去冬园看看。 那里冬日苍松翠柏,寒枝红梅,别具风骨,春日里却显得寡淡乏味了。 这日,孟娴靠在夏池湖畔,慵懒的甩着鱼竿,饶是锦鲤不怕人,也被她搅的四处窜逃。 她状似随意的挥挥手,远处屋脊上一道山岚青色的身影灵动的起落,消失不见。 萧承安这几日几乎是日夜不闲,披星带日。 晚上踩点找南宫珏和小外甥,白日里随着府中侍卫的行动路线在府内城里四处探查,偷偷救下被掳走的孩童和妇女,送回去之后还要仔细叮嘱一番,让他们小心藏好,湮灭痕迹。 那些侍卫也被他尽数打晕绑在了城外的山上,他甚至还借着出城的机会,又给师门去了封信,替师姐报了个平安。 孟娴摇头感叹,正道大侠可真不是好当的,地府的狗都没他这么累。 原本温和清俊的脸庞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尤其是忙了一夜回来时,胡茬都冒出来了。 “娴姑姑。” 孟娴回头,是多日不见的南宫望,他面色发白,脸颊也消瘦了几分,倒像是真的病了几日。 南宫望看着不远处的屋顶出神,不久前萧承安曾在那里与她示意过。 孟娴眯了眯眼,喊了声“贤侄”。 南宫望回神,神态轻松,随意道:“近来府内不见了许多侍卫。” “嗯?竟有此事。”孟娴装模作样。 “父亲很生气……” 南宫望低笑出声,笑容不似先前虚浮世故,倒像是带着几分诡异的痛快:“嘻嘻……父亲醒了,他想要见你们。” 孟娴眯眼打量着他,打从第一次见南宫望她就觉得怪异,如今更是几乎能够肯定,南宫望并非表面上这般的孝子贤孙,他似乎,并不想让南宫家主好过…… 当然,他应当也不在乎孟娴和萧承安是否好过。 南宫望其人,心思深沉,精明世故,却不知到底是在为谁而战。 孟娴看着他,忽然道:“南宫珏在哪?” 近几日,除南宫家主所居的主院及其拱院,府内大小各院都被探查了个遍,却始终没能找到南宫珏。 南宫望神色不变,仿佛只是随口闲聊:“珏妹居住在秋堪后头的小佛堂里。” “她身子不大好,近日里尤其郁结,娴姑姑心善,方便的话也请为舍妹医治一番吧。” “好说。”孟娴轻笑,果然如此。 依殷玄凌所言,南宫珏掌握着南宫家主谋害子孙及城中百姓的证据,一直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