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
,观察着外头的动静。 远方忽然出现一片亮光,但见另一支队伍从道路尽头绕了出来。 为首之人高高坐于马上,大雨模糊了身影,一眼望去,掩不住的身姿颀长。 近旁火把照耀,映亮来人一张俊美的面容。 禁卫军认出来人,当即停下行礼:“少将军。” 搜查的军士停了下来,卫蓁便是趁着此刻,快步往假山里头走去。 她听到了水流声,顺着声音找到了一汪通往外头的小池,提着裙裾淌水迈入池中,从那里离开了山洞。 那边,禁卫军统领对着来人作揖:“少将军怎么来了?这一带我已带人搜过,并未见贼人踪迹。雨下得大,少将军不若先回去,剩下末将继续来搜查。” 统领语气不善,示意身后人跟上。 只是他敢走,余下之人却是不敢相随的。 禁军统领这态度,分明是不想让来人一同插手搜查刺客之事。 坐在马上的少年,目光扫来:“此地是章华台离宫,由太后掌管,我奉太后之命,前来捉拿刺客。庄统领有何不满?” 他开口嗓音带着寒意,仿佛极其不悦。 大雨之中,马上之人气场凛然,策马一步步走近,身上甲胄泛着森然寒光。 他身量极高,只单单坐在那里,便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禁军统领庄良,抬头,对上来人一双玄玉般眸子。 少年道:“庄家与祁家不睦,在朝堂上对立已久,今夜庄统领奉命前来捉拿刺客,不想将这份功劳分给外人,故而驱我,可若耽误了搜拿刺客的时辰,庄统领可是要提头去见?” 说话的同时,他手轻轻扣上了腰间的佩剑。 庄良面色一变。 身后下属提醒:“祁家势大,统领莫要意气用事。” 祁家势大,祁家这位少主更是了得,年纪轻轻已出入军营,坐镇军中,大小战争从无败绩,其名威震北地。 北地的三十万精兵都在他祁家父子二人手上,不是庄氏能随便对上的。 这近乎令人窒息的对峙,终是庄良迫于对方威压,抬手道:“祁少将军说笑了,刺客一事关乎重大,庄某怎敢揽功自专?方才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望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庄良退抬手作揖,语气诚恳。 马上之人扯了缰绳,调转马头往前走去。 冷风拂来,庄良背后冷汗沾湿衣襟,长吸一口气,抬手示意身后人跟上。 ** 雨水肆虐,乌云翻涌。 卫蓁奔入寝舍,将殿门重重关上。 外头传来卫家的侍卫关切的询问声,卫蓁道:“勿要放生人进来,若有军士前来搜查,随口敷衍几句,将人打发走便行。” 她就近跑到了阿弟的屋子,这里是卫侯的寝居,她是卫侯的长姐,又是楚国未来的太子妃,那些禁军听到她在,定然不敢随意乱闯。 话音才落,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是搜查的士兵往这里来了。 一道低沉粗犷的声音响起:“君上命我等前来搜查刺客,不许阻拦,速速将殿门打开!” 士兵跨过门槛,将殿舍团团围住,有几个人朝着正殿走来,脚步声越发的近了。 守在殿门口的卫家护卫,谨记卫蓁叮嘱,上前将人拦下。 外头渐渐起了争执,卫蓁知晓拖延不下去了,遂起身走到门边,“庄统领——” 声音清亮,婉婉如同碎玉。 门外的争执在一瞬间停下了。 庄良走上台阶,手按上门框。 烛火昏黄,将一道女子朦胧袅娜的身影投落在木门之上。 “庄统领,今日我在宴席上吃多了点酒,出来散散酒气,顺便来阿弟的寝舍替他拿件东西,这期间并无什么刺客来过,护卫也都守在外头。如此,便不用麻烦侍卫再进来搜查一遍了。” 庄良压低声音,态度恭敬:“末将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君上有令搜拿刺客,不放得过章华宫任何一个角落。如若因末将疏忽,导致刺客脱身,那末将便是十个脑袋都不足以抵偿。” 卫蓁手搭在门框边上,指尖轻轻蜷缩起来。 她也知晓,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庄统领,并非是我有意为难,实在是傍晚时分下了一场雨,我吹风受了寒,这会身子不适,隐感头疼,若是侍卫等会进来搜查好一会,携带潮湿水汽,怕是明日我便要染上风寒,卧榻不起了。” 她说话声染上些许哑意,喉底亦传出了几声低低的咳嗽。 庄统领面容带上了几分为难。 内里人顿了顿,“不过庄统领若是想搜,那便进来搜吧。” 说是可以搜,可门外谁都能听出来,这语气比之方才冷了不少。 庄良侧开一步,一侧的下属对他摇了摇头。 卫家小姐身份尊贵,出自楚国六卿之一卫氏,只待一个月后便要嫁入东宫为妃。 现在是太子妃,未来便是楚王后。 这样的身份,如何得罪得起? 权衡利弊后,庄良开口道:“既如此,您且保重身子,末将便不唐突进去了。” 说罢示意众人离开:“走!” 卫蓁听着外头的动静,心中略松了一口气,方要转身,又有另一道声音响起,“等等——” 声音清贵优雅,若金石玉珏相撞,掷地有声。 殿外随之一静。 “冒犯卫大小姐了,只是今日这殿舍必须搜——否则末将也不知晓,会不会有刺客闯入大殿,劫持卫家小姐,逼着她就范,不许外人入内。” 院外雨水磅礴,俊美的少年自马上走下。 月色摇曳,积水空明,他身姿清俊挺拔,修长的手轻轻按上腰间的宝剑,步履从容往殿前走去。 四周无数道目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