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
/br> “以景恪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与你阿弟都得小心一点。”他淡声提醒。 卫蓁知晓的,又想起一事:“之前托少将军去查值夜的侍卫。” “已经有一些眉目了,不过背后还牵扯到一些人。全查清便会告诉你。”他神色微微凝重。 “好。”卫蓁道。 要说的话基本已经道完,卫蓁在春色中与他道别。 ** 刺目的阳光穿透窗纱,驱散殿中阴影。 离宫殿中,景恪在床榻上,正服着药,口中忽吐出一口污血。一侧服侍的美妾拿帕子擦去他嘴角血迹。 景恪将人一手推开,美人惊呼一声,惶惶然跌跪在地。 他靠在床柱上,大口大口喘息着,脖颈上,血又透过纱布浸了出来。 一侧幕僚急切道:“还不快去唤医工——” “不必。”景恪开口,那犹如刀刃刮在骨头上发出的声响,令人汗毛道竖。 他眼中狠色浓郁,心中恨意浓重无比。 那个贱人还好好活着,还敢装作无事发生,在他面前晃荡,合该被他好生□□一番。 “去,”景恪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喉咙中挤出那么一句话,“去将卫璋喊来——” 那晚是卫璋这个蠢货透露的消息,说卫蓁落了单,结果他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手下抱拳道:“是。” 景恪目光沉暗,“铮”的一声,掌中药碗碎片被捏碎,鲜血从指缝之间流出。 他会叫卫蓁付出代价。就在这离宫之中,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 夜色已深,卫蓁辗转难眠,仍在忧心景恪一事。 景恪已经转醒,必定会选择报复。 好的是,眼下她有了警惕之心。接下来的时日,只要她不落单,让侍卫寸步不离地守卫在身侧,即便景恪想要发难,也找不到可乘之机。 卫蓁暗中也让阿弟的侍卫多留意着。 而接下来二三天,卫蓁被王后召到身前,跟着嬷嬷学习礼仪,自清晨到黄昏都在王后殿中,不得离开一步。 第四日的时候,王后要与几位公主去林中狩猎,给卫蓁放了一日假。 然而到了午后,外头却有嬷嬷传话:“小姐,王后殿下唤您过去,让您一同作陪在侧。” 楚王后薄凉冷漠,看似对她重视有加,却实则百般苛刻,不是好相与的。 卫蓁心中叹了一口气,只道:“稍等,我换一件骑裙便来。” 卫蓁让两个护卫跟随在后,策马去了猎场。 四月末的天气,暑热已经有点冒尖了。待入了山林,清风送来,松涛阵阵,拂在身上凉爽无比。 领路的嬷嬷自称云嬷,是太子身边的人,卫蓁对云嬷有些印象,曾在太子东宫见过,故而并未多想。 一行人直往林间葱郁深处行去,行了有一炷香时间,两侧树木越发繁茂,路却越走越偏,离贵族们游乐的场所都有些远了。 卫蓁勒住缰绳:“云嬷,王后与公主当真在这片林子里?” 云嬷指一眼前头林子:“就在前面了,再走小半炷香便到了。” 树冠间筛落的阳光落在她面上。卫蓁抬起目,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四下一片寂静,并无多少鸟雀之声。 王后和几位公主若真在此地,以她们的仪仗,不至于这么点响动都没有。 卫蓁心中警觉,又问了一遍:“是王后殿下叫你来的吗?” 云嬷道:“卫大小姐,这的确是王后的旨意,仪仗就在前头,小姐莫要让王后多等。” 不是卫蓁多想,实在是有了前车之鉴,不能不小心。 云嬷走到马下:“前几日,王后殿下因为小姐用香妖媚一事而斥了您,此番小姐故意推脱,不肯作陪,若王后知晓,肯定也是要怪罪。” 卫蓁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握紧了。 那事的确只有王后近身的侍婢才知晓。 身后一护卫策马上来:“小姐若不放心,属下去前头看一看?” “可以,”卫蓁压低声音,“不过先要去前头,你调转马头,去草场边上找到阿凌,让他带一队护卫来。” 若是她前头真有什么埋伏,他去了只会被伏击,也是无用的。 多些护卫在侧,她也安心一点。 护卫得她指令,策马扬尘而去,人刚离去前方的林子里就传来一阵响动,那云嬷道:“小姐,您看,就在前头了。” 卫蓁握紧缰绳,并未让胯.下马儿迈开一步。 四野苍翠,层峦如涛。 景恪立在山坡上,高树掩住了他的身姿,而从这里,却可以将前方猎林之中发生的一切一览无余。 身侧侍卫道:“卫大小姐派了一个侍卫回去。” “不用去管。”景恪沙哑着声音道。 “殿下,要现在就动手吗?” “再引诱她往里走一走。卫璋那边,准备好了吗?” “野兽已经布置好,下再属去看看。” 景恪望着下方那红裙似火的少女,嘴角浮起讥嘲的弧度。 ** 卫蓁的护卫一路策马奔出林子,在草场边转了小半圈,并未找到卫凌,无奈之下,只得去寻场边士兵帮助,士兵将他带至祁宴跟前。章华宫的兵马,都由少将军掌管。 “少将军,我家小姐在猎林之中,需要一些人手,能否劳烦您借一队侍卫?” “她在林子里?”祁宴问。 “是,小姐催得急切。小人若回离宫带家丁护卫,离这里还有些远,与您借最方便。” “少将军。”一侧有人快步走上高台,到祁宴跟遣道,“卫璋从小道近了猎林,举止鬼祟,属下发现立即来报。” 金乌西沉,太阳快要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