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年-第2章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名弟子说的那座房子，凝曦有些心累地叹口气。这座房子地处十分偏僻，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通向这里，并不好找。 只是找到这里，凝曦便知道夙楼过得有多不好了，这里灵气稀薄，几近于无，根本无法修炼，加上他的灵根已废，修为尽失，住在这里恐怕寿命只剩下几十年。 凝曦打量着这座房子，这是一座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瓦房，在大门正上方的牌匾上写着“寒明居”三个大字。整体看上去有些破旧，但很干净。 她上前一步，想敲门，但很快又放下了。她有些懊恼，一会儿见了他该说些什么呢？气运的事该怎么开口？如果他当初是自愿将气运转给了她，那如果她说自己是来换回气运的，他不同意怎么办？不行，他不同意也要同意，实在不行就把他绑了吧，反正听说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修为，肯定打不过她。嗯，实在不行她就用强。 打定主意后，凝曦就准备敲门了，她鼓足勇气，刚把手抬起来，门就开了。 凝曦的手顿在半空中，呆呆愣愣地看着门里的人。 哇，好大一个……大美人儿啊…… 凝曦看呆了，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没有之一。他眉眼如画，神情淡漠平静，脸上没有半分脂粉，却比她精心打扮娇媚可人的师姐还要艳丽几分，但并不显得女气。睫毛浓密，又长又翘，像一把小刷子勾得她心里痒痒的。他的唇色红润，脸色却有些苍白，衬得他唇红齿白，容貌更胜三分，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咕咚。” 凝曦十分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她立刻放弃了强上他的想法，虽然这张脸的确是很让人有破坏欲，但就是对着这么一张脸，凝曦下不去手，着实是下不去。 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不料夙楼站在门内看了她一会，忽然皱眉，说:“你是……” 看他这表情，好像是认识凝曦，凝曦有些疑惑，虽然说他可能在她八岁时见过她，但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瘦瘦小小，皮包骨头的孩子了。她也肯定自己这些年从未见过他，他是怎么认出她的？ 凝曦等着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结果他“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其间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凝曦，凝曦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但渐渐地，她感觉有一点尴尬，也不直勾勾盯着人家看了，开始上下左右乱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你是归一剑宗的弟子，来我这里做什么？” 凝曦更纳闷了，他是怎么认出自己是归一剑宗的弟子的？她也没穿弟子服啊，而且看他刚刚的表情，首先认出的应该是她这个人，而非“归一剑宗的弟子”，难道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凝曦左右看了看，这里可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指指门，声如蚊蚋地说:“那个，我能进去说吗？” 夙楼又皱眉看了一会儿凝曦，最后还是让开了。凝曦小小地呼出一口气，连忙跟着跨进门内。 刚才在门外看不真切，此刻进来之后凝曦才发现夙楼竟然穿着一身蓑衣，头上戴着蓑帽，上面还有一块一块可疑的白色痕迹，下摆依稀能看出里面的白色外衫。 奇怪了，这也没下雨啊。 凝曦无意间抬头，发现在屋檐下有着一个鸟窝，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鸟窝，不由得好奇的盯着看。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窝里的鸟儿跳到窝边，在夙楼走到它下面的时候，尾巴一翘，一尾鸟粪“啪叽”落在夙楼身上……的蓑衣。 两人动作皆是一顿，夙楼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了，淡定地继续往前走。凝曦就不行了，她僵硬在了原地，连动都不会动了。 她算是明白他为什么大晴天穿蓑衣还有蓑衣上的白色可疑痕迹是哪来的了。 凝曦来到这里，本来就有些心虚，这下整这么一出，她觉得自己更心虚了。 她都不敢再看夙楼，开始观察起这个院子。院子不是很大，四个角落里的花坛里种了一些稀稀拉拉的花，院中央也有一个圆形的小花坛，或许是环境缘故，这些花的长势并不太好，但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看得出来花的主人对它们的爱护。院中还长着一棵高大的杏树，刚抽了芽。 这座房子有四间房屋，一间主房，一间厢房，剩下两个约末是柴房和厨房。 从出了屋檐到屋子门口这一段路，两人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挫折，准确一点，是夙楼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挫折。夙楼每倒霉一次，凝曦就心虚一点，等到了屋子门口的时候，凝曦已经心虚地快腿软了。 好不容易到了屋子门口，凝曦以为这就完了，在后面轻轻吐出一口气。结果在夙楼伸手推门时，本来在旁边放得稳稳的扫把不知怎的，朝夙楼所在的位置倒下来，“哐当”一下砸在了夙楼的脖子上，凝曦甚至听见了夙楼一声极轻的痛哼声。 凝曦彻底腿软了。 夙楼被扫把砸到的地方泛起一片红，不等夙楼做什么，凝曦就连忙上前轻轻拿开扫把，放回原来的位置靠着。想了想，又将扫把放倒在地上，还往远处踢了踢。做完这些，她尴尬地对夙楼笑笑，笑容僵硬得比哭还难看。 夙楼看一眼凝曦，推开房门进去。 —— 凝曦在屋子中站定，没敢乱看，就看着夙楼从容不迫地走到前面的桌子沏茶，看了一小会儿，她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这个屋子怎么在抖？ 凝曦疑惑地环视周围，最后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腿。 她！竟然！腿软到发抖了！！！ “你……” 夙楼这时转过身开口说话，只说了一个字，他便盯着凝曦……的腿不放了。 凝曦对上夙楼的目光，努力挺直腰板，想让自己的腿别再抖，至少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怂。结果她越是这样，抖得就越是厉害，她抖得看夙楼都快看出重影了。 她看到夙楼抿了下唇，她知道，夙楼这会儿肯定是在心里笑她呢。 这不争气的腿！丢死人了！凝曦欲哭无泪。 “坐吧。”夙楼示意凝曦坐在